怀瑜怀孕在马家可谓天大喜事。却也打乱了许夫人原本章程。许夫人原本计划在女儿马珺出门子之后便护送公婆返乡,顺带跟李家商议次子马骢婚事。如今怀瑜怀孕,这可是马家头一个重孙子,可谓重中之重。
许夫人这里得了准信,一边喜滋滋来给婆婆报喜,顺便跟婆婆商议,返乡延后,暂时留在京都候府,长媳怀瑜安胎。
两老虽然故土难离,但凡老人家谁不盼望儿孙满堂呢。媳妇一开口,马老太太便笑盈盈直摆手:“这事儿还消你说的?为了我的重孙子,撵我我也不走了!”
马老爷子一项唯老伴马首是瞻,且他盼孙之心不亚于老伴,岂有异议,一致决定留在京中,迎接马家第一个重孙子到来!
回头却说怀瑜母亲白氏,原本说好女儿出嫁便回宜城,熟料却因为父亲白老爷子身世之谜而耽搁行程。如今父亲依然在京中落户生根,生意已然上了轨道。白氏虽然舍不得老父yòu_nǚ,却是难敌夫君接连三封家书。 兼之白氏在京都该走动关系,该打动关节已经一一妥帖,兼之儿子怀瑾日前信鸽密报,夷陵县令大人日前竟然以赴台大人家眷不在为由,送给上司童如山两位水灵灵的使唤丫头,据闻,这两个丫头不仅相貌出众,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白氏再是反映迟钝也着了忙,白氏知道而今可不比当年灾荒之年,当初夫君心系灾民,心无旁骛,而今可是天下升平,白氏很怕夫君堕入饱暖□之中。却说白氏这里正在紧锣密鼓打点行囊预备返乡。忽见马家管家娘子亲自带了西饼红蛋前来报喜。白氏这里正在伤怀,闻听此信真是喜出望外,丢下活计匆匆赶来探视。
今时不同往日,白氏不仅是怀瑜之母,还添了一重身份,小侯爷外祖母,这可是贵客中贵客了。
怀瑜恰门有喜,许夫人心中高兴不了,对亲家母也格外优渥起来,闻听亲家母临门,带领管事娘子亲临二门迎接。
白氏乍见许夫人心中一愣,没想到亲家母如此客气,往日都是怀瑜前来迎接。白氏心知这是亲家母格外礼遇,这是给怀瑜作脸了。心中感激,亲家两个笑盈盈见礼,喜滋滋互相道喜。
白氏笑弯了眼睛:“恭喜恭喜,亲家母您好福气,要做祖母了。”许夫人则是眉飞色舞:“同喜,同喜啊,这都是托了亲家母福气哟!”
白氏闻言心中乐开了花,越发笑得见牙不见眼了:“亲家母客气,这都是夫人积善,菩萨眷顾!”
许夫人乐得合不拢嘴吧:“祖上有德,也是孩子们自己能干呢!”
白氏从善如流,忙忙点头:“那是那是,鱼儿还好吧,亲家不反对的话,我想瞧瞧去!”
许夫人笑吟吟挽住白氏手:“我也正有此意,就陪亲家一起!”
白氏之前因为女儿整日东奔西颠,只为女儿终身忧心,只怕怀瑜耽搁婚事,成了老姑娘。此刻怀瑜得了高亲,又恰门有喜,她高兴之余心又提起来了,这女人怀了孩子,无异一脚踏进地狱门,女儿尚小呢,如何能够承受呢?
不免亦喜亦忧,患得患失,没个消停。
怀瑜在白氏心中分量尤其不同。怀瑜除了是白氏心疼女儿,还是白氏依靠,是白氏主心骨,是整个三房的福星。
白氏心里明白,若非怀瑜机警,几次三番设计让童如虎罪孽败露,老爷子不会同意分家。若非怀瑜机敏,借住马家势力铲除罗家,夫君必定会被罗家构陷落罪。更不用说怀瑜操心老力聚集钱财,倾力辅助夫君抗灾救民,以致赢得今日局面。就连老父认祖归宗也是借了女儿婚事之故。在白氏心中,自家福分跟女儿密不可分。
人往往这般,越是在乎,越是放不开手脚。白氏当初自己怀孩子浑然不怕,却十分担心女儿经不住。
女儿吃了许多苦,自己却要返乡去了,什么也帮不了,白氏声音有些颤抖:“她小孩子家家没经历过,还望亲家母多多看待!”
许夫人当然明白身为母亲忧心,马珺消息日日传回,许夫人已然有许多不放心。婆婆再好,哪里抵得生身母亲知冷知热,倾心相待呢。许夫人自认是个好婆婆,却也知道自己疼媳妇没有疼女儿那种切肤之感。就是媳妇对自己恭敬孝顺,只怕也没有没有亲生母亲照顾来的妥帖。
许夫人很能推己及人,白氏应该十分希望留下照顾女儿吧,当即笑道:“嫡亲的媳妇孙子我自然要好生看待。只是亲家母这话说的有些外道,难道亲家母不预备留下,要回去?”
许夫人说话很技巧,不说自己好心成全,却说自己第一次做祖母,关系则乱,希望白氏留下帮着自己照顾媳妇。并说之后必定报答云云。言辞恳切之至,极力挽留亲家白氏暂居京都,等待怀瑜胎稳之后再回宜城。
白氏早有此意,只是碍于亲家之故不好明言,那有个丈母娘日日打扰女儿女婿呢。这下亲家主动开口,白氏求之不得。 当即欣然允诺,心中感激亲家母会做人,会来事儿。再一次庆幸自己没有看错人,女儿落到好人家。
白氏书信返乡,再一次推迟行程,当然滞留理由除了女儿怀瑜神怀有孕,再添上了父亲年迈体弱,希望女儿外孙多留些时日。兼之公爹身子欠安,需要多些时日治疗。
童如山本事至诚君子,妻子虽然疏忽自己却是因为敬老扶幼,想到这几年自己一心扑在任上,家中之事全靠妻女支撑,小小不悦也烟消云散了。
回头却说怀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