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雄倒没有怪花无缺的意思,今晚的事正如乔大娘所说,的确是敬仁世子扮鬼吓人有错在先!但花无缺和婢女们下手也真是过重了!被打成那副模样,世子一定呼救或求饶过,她们怎么还……
“听大夫说,敬仁世子是一再受创,身上伤处不止一处啊?”乐国公主狐疑地道。
思晴和思雨暗抽了口气,头垂得低低的!
花无缺将手帕伸到面纱下狠擤了一下鼻涕!崔美玉作出欲呕的表情,一脸嫌恶!
“哦。”花无缺抽噎了两声解释道,“茶壶砸中了世子,他转身就逃,我听到思雨在屋外吓得尖叫就跑出去,当时台阶上有花盆,我就……”
赫连鹰脸上的黑沉减少了几分,长出一口气靠入椅子中,黑眸锁定娇弱泣泪的花无缺。
乐国公主和百合郡主都倒吸了口冷气,用帕子掩住张大的嘴。
“世子再次被砸中也没有表明身份,我以为是贼人,怕他偷了什么、或是折回来伤害我们,就……就又看到一旁拎水的空木桶。”花无缺“泣不成声”,“想着木桶也砸不死人,击昏贼人即可……就……”
乐国公主和百合郡主的脸色发白,连崔美玉都白了脸。
赫连雄一直锁着眉头不说话,应该是想听花无缺详细叙述过程,明天好向敬仁王爷解释世子受伤的过程。
赫连鹰脸上的阴沉彻底消退,甚至嘴角都微微弯起来。
“那……那个压在世子身上的大盆栽……是怎么回事?”百合郡主忍不住发问。
思雨腿一软,如果不是思晴和乔大娘偷偷架住她,肯定就坐在地上了!
花无缺擦了擦眼角,已经没有泪可流了!
那个大盆栽她还真是搬不动,光瓷盆就像个小水缸一样,加上里面的土就更重了!思雨也许受了惊吓突发蛮力才搬了起来,这让她如何解释?
“呃……”花无缺用帕子挡着眉眼,咬咬嘴唇想着怎么解释。
“我记得那盆盆栽是放在院门口,也许是世子慌张逃跑时自己不小心绊倒的吧。”赫连鹰声音慵懒地道,“这个端木连真是有趣,还说自己被女鬼吓得病倒了,结果却到我们将军府里来装鬼吓人……呵呵!若是他到我那里装鬼就有趣了!”
冷笑两声,赫连鹰的指节按得嘎嘎作响,听得旁人汗毛直竖!
谁也不会怀疑,如果敬仁世子端木连今晚扮鬼去吓赫连鹰的下场有多惨!很有可能现在躺在床上的是具尸体!
噗!多亏有面纱遮挡,花无缺才能偷笑得光明正大!
“是……是呀,那盆栽奴婢也记得是放在门口,但当时奴婢吓得晕了过去,所以没看到……不过,表小姐与我和思雨都是弱女子,哪个能搬得动那个盆栽啊!”思晴机灵的帮腔。
“就是,让我搬也都搬不动!”乔大娘也附和着。
花无缺不用说话,她现在可是“表小姐”,还有着病,更是搬不动盆栽了!思雨是出了名的胆小,大家肯定不会怀疑到她!
于是乎,敬仁世子端木连今夜最大的重创--盆栽砸出来的内伤纯属倒霉自己不慎所为!
赫连雄听完始末,重重地叹了口气,“真不知道世子为什么装鬼!”
“是啊,而且装鬼干嘛还非得去花小姐的院子!他认识花小姐吗?”崔美玉不错过任何时机的把事端往花无缺身上拉!
花无缺眉头一拧,她也奇怪呢,那个倒霉的敬仁世子别的院子不去,干嘛去吓她啊?还说“讨厌”她?怎么一回事?
“我……我不认识敬仁世子啊。”花无缺的视线投向赫连鹰,她说的可是实话!
头人住救。就是在放火烧莲塘小亭那天,隔着纱帘隐约看到有个年轻的男子左拥右抱着花娘嬉闹,具体长什么模样都没看清!
赫连鹰邪肆的一笑,“放心,在世子被敬仁王府接回去前,我会与他谈谈心,让他说出一切的!”
事情都弄清楚了,已经是丑时!平日里将军府主人和下人都已经入睡了。
“好了,一切事情都等天亮再解决吧!”赫连雄疲惫的从椅子上站起身,“大家都回去睡吧……阿忠,派几名下人守在花家表小姐的院外!她那个院子偏,明天给重新安排个新的院子!”
“是,老爷。”送大夫回来的赫连忠对今晚闹鬼的事只听了一半。
花无被被思晴、思雨扶起来,也准备回房继续睡觉。
赫连鹰仔细打量了一番花无缺,确认她真的没有什么事后才放心。在家人面前,他与她保持着合礼数的距离,也没有特别的亲昵举动。
白天摔飞崔美玉的事也可以理解为他偏护着母系这边的表妹,不足为奇!
崔美玉跟在百合郡主身后向赫连雄福了身,起身时不甘心的看了一眼准备告辞的花无缺。
“咦?花小姐,你是不是胖了?”崔美玉看到花无缺起身时没来得及遮掩的腹部微微突出,不由得出言讥笑,“将军府的饭菜肯定比你在边境小镇的家中吃得丰盛又美味吧?看你都胖得……”
“美玉!”百合郡主快气死了!
平日里在自己的院子里,随便崔美玉大放阙辞,爱怎么说都没人管,但现在出了院子也不知收敛就让人头疼了!
崔美玉嘟起嘴,不再说话,乖乖和姑母离开。
可崔美玉的话却惊得花无缺一身冷汗!
双手拢在身前,用宽大的衣袖遮住隆起的腹部,花无缺和婢女、乔大娘向赫连雄施礼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