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她是不是自己的母亲。
也许是他脸上的神情让她困惑，莉莉忽然停下来，看着他：“哈利？”
“夫人？”
“我能问问你为什么去古灵阁吗？啊，我当然不是要怪罪你擅自取用财物的事情，那些财物就是你的，但你去那里不仅仅只是为了钱财，对吗？”
哈利不知该怎样回答。莉莉那双具有穿透性的绿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他只能实话实说。
“我想知道波特家族是不是象我所知道的那样。”
“比如？”
“比如你，比如……那个隐形斗篷。”
莉莉的笑容忽然有些僵硬。她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苦涩地说：“隐形斗篷……我应该知道，你是为了那个隐形斗篷去的。”
她脸上那纯净的忧伤让他张皇失措，急切地想要挽回：“不是的，夫人！您可能误会了……”
但她抬手制止了他，低声道：“这件事我是应该给你一个交代的。是的，隐形衣一直都应该是波特家的长子继承的，也就是你的东西……”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和心里某个声音争辩，然后她抬头直视着哈利，平静地说：“但我却把它给了亚历克斯。为这个，你心里一直在怪我吧。”
沉默。
平静的心湖中似乎被投进了一颗石子，涟漪一圈一圈地荡开。哈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介意，但心中的苦涩挥之不去。
“当然。”他勉强笑笑，“他是救世主，会遇到很多危险。他更需要。”
莉莉的视线一直不曾离开他的脸，此刻她缓慢地摇头：“在我把隐形衣给他之时，我并不清楚他是否真的是救世主。那是密室事件之后，亚历克斯毁掉了汤姆的日记本，我们才有这个想法。”
“但我把隐形衣给他，是一年级圣诞节的时候。我很抱歉，但当时我认为是一项正确的决定。”
苦涩越来越浓，心湖掀起了波浪，一遍又一遍地拍打着池壁。哈利听见自己喑哑破碎的语声：“为什么？就因为我被分到了斯莱特林？”
他辨认不出这是自己的声音，一如他无法辨认自己的情绪，他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黑色的漩涡之中，正不由自主地越陷越深。
这时他听见了莉莉清晰冷静的回答：“是的。我很抱歉，哈利。”
“为什么这样对我？”他努力挣扎着问道，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有多绝望，“你知道吗？当初分院帽说我同时具有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特质，让它难以取舍。是在我的坚持下，它才让我去了格兰芬多。”
“如果……如果我真的去了斯莱特林，你会不爱我吗？你会不要我吗？”
他看见困惑、混乱、内疚同时在莉莉眼中凝结，她最终叫出了声：“啊，哈利，我永远不会不爱你，不要你的！可是……可是……你无论如何都不应该进斯莱特林的！”
她眼中有某种东西让哈利渐渐冷静下来，但还是只能重复同样的问句：“为什么？”
莉莉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他，终于道：“你不知道吗，哈利？你不知道你的祖先，你的血脉吗？还是在那个世界，一切是不同的？”
她侧过身体，让哈利看清楚对面墙上挂着的一幅肖像。和其它肖像不同，这是一幅真人大小的全身肖像，画像中是一个英姿勃发的年轻人，举剑望着远方，神态坚毅。
“波特家族的血脉虽然远承自伊格诺图斯·佩弗利尔，但对波特家影响最大的却是这位祖先。”
莉莉顿了顿，慢慢地说：“我想，你已经见过他的画像了，是吗？”
他的确见过的。
在霍格沃兹大厅的入口处，在格兰芬多的休息室中。
那画像中的年轻人是戈德里克·格兰芬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