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非烟伤愈,邝罙铭也逐渐放松了对宫门的监视控制神奇宝贝叫做阿龙的训练家。段非烟终于找到机会,趁着夜色,禁军交班的时机,悄悄溜出宫去。
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个夜晚,那是个电闪雷鸣,伤痛欲绝的一夜。我无助地跌倒在清华宫外的地板上,在暴雨中痛哭失声,只觉得世界如此昏暗。当我终于从地上爬起来时,肝肠寸断,后悔伴着内疚,绝望和着决绝,我在这样的悲痛里,终于迈出了命运的第一步。
临出宫之前,段非烟站在我面前,身后是阴沉漆黑的无边夜色。他一改平日里不正经的似笑非笑,只看着我的眼睛,慢慢道:“秦儿,谢谢你!对不起……”
我很是诧异,仰头看着他微微一笑:“我救你一命,谢谢还说得通;但你那对不起又是从何说起呢?”
段非烟伸手扶住我的双肩,眸色忽明忽暗,都是自责和内疚:“对不起,我没保护好你的爹娘,也没保护好你。”
我心跳几乎静止,再也笑不出来,嘴唇慢慢抿紧,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什么意思?什么是没保护好我的爹娘?”
段非烟道:“我前段时间见过苏先生和我姑姑了,他们……已经不在人世了。”
眼前花了一下,我几乎立足不稳,低声咆哮:“你骗人!你骗人!我进宫之前还见过他们,那时候,我爹娘都还是好好地,怎么会突然就去了?”
段非烟扶住我的双肩微微用力,声音变得很低沉:“这是我亲眼所见!我本来想早点告诉你的,但我一直怕你接受不了……”
“他们怎么会突然就去了?”我看着段非烟,没有哭泣,没有眼泪,我需要的,是真相。
“我赶到的时候,姑姑已经仙去了,苏先生也受了重伤,我和那些黑衣人打了一架,才将他救下,只是苏先生受伤很重,只来得及交待我一些事情,便咽了气……”
“我爹说什么了?”
“苏先生见了我,便说我和他一个故人长得像。我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了他,先生便哭了,直说他违背了从前的誓言,你已经进了宫,他对不起我对不起我父皇。让我有朝一日,定要想办法将你带出宫去。”
“没有了?”
“还有一句……他说我若见了你,就劝你不要为了这件事,罔顾天下苍生……”段非烟叹口气:“先生真是仁义善良,可惜遭此劫难……”
“我爹知道谁要杀他?”我微微皱眉,问出了心里最大的疑问。
“傻秦儿,这有什么难猜的。”段非烟轻轻拍了拍我的头,叹口气道:“你进宫做公主,知道你是假的郡主的,出了端王府,便只有你爹娘。端王府邝罙铭得罪不了,端王府众人也不敢轻易泄密,你这假郡主唯一的露陷可能,便只有你爹娘这边了,杀了你爹娘,一来可以防万一,二来也可绝你念想……”
“你怎么就知道一定是邝罙铭做的?”我轻皱眉头,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我与那黑衣人交过手,他们的武功出招接招间自有一个套路,就是夏国皇宫禁军。你就算不相信我,你爹那样的才学,你总该相信吧?你爹那样说,分明是怕你知道了他们的死讯,会怨皇帝。你现在是夏国的公主来了,你的恩怨也不再是单纯的个人得失了,你懂吗?”段非烟斟酌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选择告诉我了呢?”
“我告诉你,是因为觉得你有权利知道这件事,也有权利选择怎样做。”段非烟顿了一顿,才接着道:“而且,我需要你助我一臂之力。你是公主,身居高位,只有你才可以乱了这个天下,这就是我想要的。”
我抬头深深看进他的眼睛里,段非烟的双眸深而淡然,没有对天下大乱的惶惑,更没有对天下苍生的悲悯。这样的人,注定是没有什么可以束缚他的,而邝罙铭想要守住的太多,他的江山,他的皇位……我似乎已经可以预见到这场无形争斗的结局,谁输谁赢,只怕是时间问题。
段非烟出了宫后,我依旧没有哭出来,我的心里还有不甘和不信——我要见到邝罙铭,我要当面问清楚这件事!
邝罙铭的奉天殿灯火辉煌,我站在殿外,便看到了邝罙铭伏案批阅奏折的身影。
不能不说,邝罙铭虽然性格阴晴不定,多疑残忍,却倒也不失为一个好皇帝,勤政这一点,便是个明君的风范。
我走进奉天殿,直接走到邝罙铭的面前,声音平缓:“你杀了我爹娘?”直到这一刻,我都还是很冷静的,只是依旧无法掩饰这平静下的波涛汹涌。
邝罙铭从奏折堆里抬起头来,眼睛直直地盯着我,反问:“那天,果然是你把刺客藏起来了?那刺客是谁?是邝胤贤还是邝胤儒?”
“天底下想杀你的人多得是,我怎么知道是谁?”
“你撒谎,不认识他,他怎么会告诉你这些,你又怎么会知道宫外的事?”邝罙铭咄咄逼人。
“你有眼线,我自然也会有,别忘了,我好歹也是一国公主。”我的声音很冷:“我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你是不是也该回答我的?”
“既然都知道了,还来问我做什么?”邝罙铭复又低下头去看奏折,一派的从容淡定:“是朕做的又如何?朕要一个人死,不需要理由他也要死。你又能怎样?”
“邝罙铭,你难道不会因为你双手的血腥敢厌恶自己的肮脏吗?你难道不怕杀人太多,总有一天也会死得很难看吗?”
“你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