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珠落到了手上,触掌的冰凉让文姝陡然清醒了神域之贼行天下。
她发现,这股来时不明的火并不如她想象的那么烫,与上一次让陈琅那伙人灰飞烟灭的八卦奇火相比,火势虽猛,热浪到了皮肤上,只留下了阵温热感,后劲不足。
山洞的墙烧成了通红色,黑色的山石也烤得变了形,这些都说明了此火并非幻象之火。
火苗离文姝仍有数步之遥,不知是否是蛟珠起了作用,玄龙符火似有所避忌,没有再往前蔓延。
山洞外,流光的口诀一顿,察觉到了洞内的符火行进受阻,莫不是此时之火还烧不死那只恶蝗,且让我将它焚烧殆尽。他手下连掐数个口诀,口中再是一口精血,催动着那张融合了他的精血的符箓。
符箓之上,箓文犹如浓稠的血浆,盘旋在山洞上空的火龙身上的龙焰拔高了数寸,唳声高昂,山洞里地面摇晃,山石爆裂,整个山洞都发出了欲塌的摇摆声。
右侧山洞的文姝听着龙吟冲天,犹如惊雷在耳边炸开,脑中一片轰鸣。
停滞着的火苗又前行了几步,正是胶着时,受了催动的火龙冲进了洞内,洞里的温度足以沸开数锅热水。
地面也被烤得发软,那株铁心幽兰有了萎缩的迹象,金翅蝗皇被烧得只剩一对翅膀,身躯则成了一粒金色的圆珠子。
符箓幻化的玄火龙来势凶猛,以迅雷之势杀到了文姝身前。
火龙一到,洞里的火再度熊熊燃起,火龙俯身而立,两眼如炬洞,龙嘴张合之间,数道浓火喷薄而出。
当火涌过来时,文姝并无半分焦灼,她的瞳孔里画出了两点火光,火落到了身上时,一阵阵怪异的酥麻感从脚底电流般流向了她的,在那阵快感传来之后,意识之中,那个来源不明的八卦符“噌噌”转动起来。
扇面上的“火”字由黯淡变得有了些神彩。
火并不是消失了,只是被文姝噬食了,落到了皮肤上的火,融进了她的体内,让她白净的肤色镀上了层红色。
火龙之火一道接着一道,“火”字越来越清晰,八卦盘转动之时,和第一次蛟珠吸水时,几乎差不多的细小筋络又出现了,爬满了文姝的肤表和全身,只是这一次,筋络的颜色是红色的。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火龙接二连三地吐着符火,长久下来,文姝面色如火似荼,火龙的身形灰暗,渐有了力不从心之势。
山洞外,流光的情况更糟,他面如金箔,手中的金笔已经握不住了,跌落在地。
他的灵力被玄龙符箓掏干了,流光青着脸,两膝险要点地。
那张具有攻击力的玄龙吐火符是他拼力而做,控制起来本就不甚得心应手,所以他才会用精血与符箓建立起了更强的控制灵纽,哪知聪明反被聪明误,符箓中的火龙入洞之后,也不知遇到了什么,火灵被人一一吞噬,眼看他丹田里的灵力要全部耗空,流光终于忍耐不住,像蓝飞求救了起来。
“师弟,速速取了我储物袋中的化灵水,泼到灵箓上,”化灵水,是种用动物排泄物制作的低品阶的符箓的污水,专门用来毁去符箓法器上的灵气。不过这种水也只对低阶符箓和法器有用。
蓝飞也知师兄一定是吃了暗亏,否则以他的喜洁天性,又怎么会用上那样污浊的东西,更不用说用了化灵水后,符箓受污,是不能再使用了的。
化灵水泼洒在了玄龙吐火符上,“哧哧,”几缕黑烟之后,恶臭味充满了整个山洞。
流光惨然倒地,人已经厥了过去。
蓝飞上前查看着他的伤势,发现他的灵力被消耗空了,脖颈上多了一抹冰冷。
“今日入山,原来师兄和我最该提防的并非是洞中的蝗皇,而该是刘厨娘--你当真是深藏不露,”那抹冰冷是一把锋利的匕首。
“论起深藏不露,刘音又怎么比得上大小两位仙师,若是无半点自保之力,此时贱妾就算不是葬身蝗腹,也已经死在了你们的火烧之下,”身后的女声早已没了之前的娇柔乞怜样,她的声音如冬日的冰凌,听得人脊梁生寒。
“丢下你,并非是蓝某人的本意,”蓝飞说着,音势渐低,多说亦只是狡辩。
两名男人留了一名女子在山洞中,无论对方是身手不凡抑或是手无缚鸡之力,说出去都是让人不齿的。
“两位既是仙师,刘音也不敢将两位怎样,只不过,我刘音为人,历来是受人恩果点滴记。若是吃人苦头,也是要锱铢必报,”文姝手起刀落,刀匕首砸在了蓝飞的项颈上。
日落西山,蓝飞再醒来时,人还在山洞里,只是洞里的其余两人已经不见了。
“糟糕,那刘姓厨娘一定是记恨着师兄多番的责难,”蓝飞查找了全身,发现自己身上的储物袋已经被人拿走了,右侧洞里,金翅蝗皇已经不见了,玄龙符火将整个山洞熏成了黑色,那株铁心幽兰也已经被人连根挖走了。
蓝飞急忙下了山,此时西边飘红,已经是黄昏时分,一路上蓝飞一身的狼狈引来了不少镇民的侧目。走回素清观后,蓝飞并没有找到流光,夜晚,蓝飞又差遣着观中的人四处打听。
一夜下来,还是没有找到流光。
三更过后,徽镇的秦伯打着哈欠,推着他家门口的那辆夜香车,准备出城倒昨日收来的夜香。
车子咕噜噜推动了几米,齐人高的夜香桶发出了砰砰地撞击声,秦伯吓了一跳,壮胆打开了夜香桶,往里一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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