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嘛,什么都被对方说完了,这个人情不承也得承了。苏泽无奈,只得报上了他们住宿的地址。
晚上吃饭的时候,苏泽把纪玖要加入他们队伍的事情跟陈希扬和任庭守说了一下。
任庭守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睛:“那个叫纪玖的,是个土夫子吗?我居然遇到了活的土夫子?”
苏泽扶额:“任同学,我们走的是正经的考古道路,不要告诉我你现在脸上的表情叫做‘崇拜’。”
任庭守对他这话充耳未闻,继续用一脸崇拜的表情道:“我听说有些厉害的土夫子,寻找古墓一探一个准,有他在,也许能让我开开眼界呢!”
“你……”苏泽倍感无力,学术界的尊严究竟飘到哪里去了?
陈希扬一边拨弄着盘子里让人不太有胃口的食物,一边淡淡泼他冷水:“苏泽,我曾经听你爷爷说过,考古界的很多掘墓经验和技术,还是从盗墓界传承过来的,该谦虚的时候,还是要谦虚一下的。”
苏泽哼笑了一下:“我倒要看看,纪玖能在北极村那地方找到什么古墓。”
任庭守怔了怔:“听你的意思,那里没有古墓?”
“也许你还不太了解北极村的历史。”苏泽身为教师诲人不倦的职业病又开始发作,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北极村那一带原本是荒无人烟的,一直到1860年,也就是清朝咸丰年间才开始有人居住,所以要在北极村挖到什么墓,也肯定是清朝后期的墓了,根本算不上什么古墓。”
任庭守听了有点发愁:“这么说来,那纪玖岂不是要白跑一趟?”
陈希扬觑了苏泽一眼:“不要说得好像跟你没关系,如果北极村的历史只有这么一小段的话,你还能在那里找到什么?”
苏泽一听这话,立即垮下脸来:“说得也是,所以当我知道坐标精确到北极村的时候,心里就一直在打鼓,我们该不会是从一开始就找错方向了吧?”
任庭守的房间就在苏泽和陈希扬的隔壁,他打开房门进去的时候,怔了一下苏泽居然为他单独开了一个双标房,这也太大方了一点。
但他不是个会在这方面深究的人,简单放置好行李之后,便走进浴室去冲澡了。
聂臻坐在床沿上,看着苏泽贴心的安排,不由苦笑,对于鬼魂来说,睡在什么地方都是一样的,哪里还需要为他特别准备一张床呢。以前他呆在任庭守宿舍的时候,常常是任庭守睡床上,他就坐在床边的地上,静静看着任庭守入睡。
记得他刚自杀那段时间,任庭守每天晚上都会躲在被窝里流眼泪,整晚整晚睡不着觉。刚开始他看着心里难受,也陪着一起流泪,到后来,他强迫自己坚强起来,每每在任庭守辗转失眠的时候,便坐在床边,轻拍着哄他入睡。
他原本以为自己这样做也是徒劳,但不知是不是冥冥中的感应,次数多了之后,任庭守的心绪竟也能渐渐平和下来,然后安静地睡过去,有的时候,甚至还能看见他在睡梦中轻轻弯起嘴角。
任庭守从浴室出来之后,便直接上床睡了。
聂臻像往常一样,静静坐在床边守着他,闻着任庭守身上微微散发出来的沐浴露的味道,他缓缓闭上了眼睛,一时间绮思泛滥,脑海中不断回闪着以前和任庭守在床上耳鬓厮磨的场景。
“居然在这里遇到了同类。”突然有尖锐的声音将聂臻从回忆中拽了出来。
聂臻猛地睁开眼睛,发现一男一女两个地缚灵从地底下冒出头来。
其中那个女鬼毫不客气地打量着聂臻:“看起来似乎道行不高嘛。”
男鬼则有些艳羡:“不过他是背后灵,可以跟随目标四处走动,不像我们,几十年来一直被束缚在这个地方,不得往生。”
聂臻站起身来,下意识地将任庭守挡在背后:“你们出来做什么?”
女鬼吃吃笑道:“不要露出这么凶的表情嘛,这个人的魂魄香气四溢,勾得我们肚里的馋虫都开始不安分了。”
男鬼接口道:“你一个人霸占着他又不吸食他的灵魂,实在是太暴殄天物了,不如我们三个分一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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