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哥哥离开家后,黎离已经不知有多少年没过过生i了,没有香甜的蛋糕,没有许愿的烛光,没有惊喜的生i礼物,也没有为她而唱的生i歌……唯一有的只是昏暗空荡的房间和那张已经发黄的旧照片。
“对……对不起,失陪一下……”
甚至一曲生i歌还没结束,黎离忽然站起身,跌跌撞撞的跑入洗手间,甚至连撞歪了数张座椅也浑然不知。
伏在洗手间的水池边,黎离手捧冷水不断泼在脸上,冰冷的水珠抹去了她的泪痕,冰封了她失控的泪腺,但却无法减轻心口那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爆开的古怪感觉。
“不可以这样的……不可以这样的……混蛋啊!你是混蛋啊……你这么对我,现在要我怎么办?怎么办……”
黎离猛然将整张脸浸入洗手池的水中,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不会让人看到她那软弱的泪水,也同样不会听到这个世界充满嘲笑的声音。
她害怕了。
从小xing格比男孩还要坚强的她曾经从不知道害怕是一种什么感觉,甚至一次无意招惹了黑社会险些被打残打死,浑身是血被抛在漆黑的胡同里,她的内心也只有愤怒和仇恨,没有任何可以称之为“害怕”的情绪。
在她眼中,那是一种毫无用处的情绪,除了可以让他人很容易认定自己是弱者外,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但她却从未想过有一天,她自己居然也会害怕。
尽管只是一碗普通的阳chun面,一根半截的白蜡,一首勉强不跑调的生i歌……但这其中所承载的东西太重太重,她背负不起。
重新坐回座位,黎离的情绪似乎恢复了之前的淡然。
“对不起,刚才我失态了……谢谢你为我过这个生i,但是,这礼物我还是不能收。”说着黎离把首饰盒一推到底。
“为什么?”许默眉头挑起,诧异道。
“有多深的关系,受多重的情谊……这并不是礼物贵重不贵重的问题,而是你这份情谊有些远超了我们之间关系可以承担的重量。”
“我们是不是朋友吗?难道这还不够?”
对于黎离那几乎可以称之为顽固的坚持,许默表示难以理解。
“不够。”
“那好朋友呢?”
挺平常的礼物赠送也能再三被拒,许默的倔脾气也返上来了,今天他是铁了心非要把这对耳钉送出去了。
“还是不够。”黎离想了想,依旧摇头。
“那……”
许默刚开口发出第一个音节,黎离的身体顿时变得僵硬无比,呼吸也莫名的急促起来,身上和脸上的热度几乎上升到了快要沸腾的程度。
好朋友再进一步是什么?
尽管已经做出了要和许默保持一定距离的决定,但在这一刻,黎离却又患得患失起来。
如果……他真的说出了那句话,我真的要拒绝吗?
如果……他真的说出了那句话,我真的能拒绝吗?
如果……他真的说出了哪句话,我真的舍得拒绝吗?
一连三个“如果”在脑海中闪过,黎离忽然发现,自己给自己所建的内心防线在许默面前居然是那样的不堪一击。
一个对普通人来说微不足道的生i,却彻底引爆了黎离整整压抑了十八年的对关怀的渴望,她觉得自己此刻就像一只寒冷的飞蛾,只需有个温暖的火光向她敞开怀抱,即便是燃尽身躯她也将义无反顾。
可惜许默对友情的划分似乎比黎离多了一个阶段。
“那……如果是铁哥们儿呢?”
此话一出,黎离那几乎马上就要滴出血的脸就像被急冻过一样瞬间白了。
铁……哥……们……
黎离忽然有种被许默丢到床上剥成白羊挑逗得娇=喘连连后又突然被套上衣服义正辞严的被告知双方只是很纯洁的朋友的强烈耻辱感。
尽管这个比喻对于她这样的年轻女孩来说多少显得有些轻浮,但这却是她唯一能想到的最贴切于此刻感受的比喻。
要不是许默此刻一脸认真绝不像故意的神情,黎离绝对会夺门而去,从此彻底消失在许默的世界里。
望着许默那等待回答的眼神,黎离猛然间jing醒了……自己到底在愤怒什么?在失落什么?这不才是自己本来想要的结果吗?
不会获得更多,也就不会失去更多了。
“铁哥们……这个差不多够了。”黎离这回不再推辞,jing心的收起那对钻石耳钉,向着许默微微一笑,“第一次被人叫做铁哥们,第一次收到同为铁哥们的礼物,我会好好珍惜的,铁哥们。”
许默看着黎离一时间有些呆了。
说起来这还是两人认识以来黎离破天荒的第一次笑,尽管笑容很浅很淡,但在之前那种仿若看淡了世事的冷漠印象反衬下,黎离这一笑甚至让许默有种倾国倾城的惊艳感。
“喂,看什么呢都看傻了!”
似乎是因为确定了两人的关系,黎离在许默面前倒是少了以前那种陌生人一般的客套和拘禁,说话也恢复了一些同龄少女的娇蛮,不过那种淡漠的语气倒是保留了下来。
“看你……说真的,黎离你应该多笑笑,你笑起来真的挺好看的。”
许默也知道这话听起来挑逗意味太浓,太暧昧,但他却是真心希望黎离有一天可以打开自己的心结,像正常女孩那样无忧无虑的会心微笑。
“笑?”黎离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意外道:“我刚才……笑了?”
“呃……应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