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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关秀秀恨不能马上就走,却耐不住人情送往,国公府的老太君待她甚好,得带着儿子去辞行,孙三奶奶,陈五奶奶,几个交好的奶奶也得逐一打过招呼。
还要问下关妞妞,有什么物件要捎回老家。
一拖就过去了小半个月,到了临行之时,国公府的太太奶奶们都送了临别礼来,交好的奶奶们也送了东西,加上李氏为孙子媳妇准备的,林林总总,最后竟然装满了足足三大车。
关秀秀带着儿子,还有玲珑两个大丫鬟乘着一辆马车,还带着两房家人,到出发的时候,真是浩浩荡荡。
陆棋风刚巧接了趟差事,顺路送她们娘俩一程,又从镖局请了几个镖师,关秀秀便带着儿子上了路。
郭豆豆的精神好上许多,已经不像是先前那般小心谨慎,自幼在学士府里生活的小儿,对着外面的一切都新鲜无比。
只是现下尚是寒冬腊月,关秀秀也不许他打开车窗,只在客栈打尖的时候,允他出来玩玩。
因带了儿子,关秀秀也不急于赶路,一日里走走停停,晚上落脚一定要在城镇之中,又叫下人买了熟肉酒水答谢一干镖师,这些人甚是尽心尽力,一路上倒也平安。
平日里十五六日的路程硬生生的拖成了二十余天,眼见安肃县城就在左右,关秀秀再也按捺不住思乡之情,催促快些赶路。
镖师们这一趟十分轻省,眼见到了地头,也都配合起来,盼着交了这一趟镖,赶紧回家过年。
外面北风呼号,车厢内却是暖意阵阵,车中间烧了个炭盆,又用被子围了腿脚,盆子里还烤着两只红薯郭豆豆靠在关秀秀怀里,心不在焉的跟读着,一双大眼睛不时的瞄向炭盆。
关秀秀捏了捏他的鼻子,笑骂道:“你个馋猫赶紧背会了,不背会不许你吃!”
郭豆豆撇了撇嘴巴,这一路来,他接触的人事增多,小孩子的心思自然的从亲爹为什么不要他这么深奥的命题上离开了,很快,他发现了离开了熟悉的地盘,没有了祖父祖母的呵护,伯父伯母的疼爱,他只剩下亲娘这个坏人,每天逼他做功课,再也没人挡刀。
郭豆豆不由盼望起早点到达外祖家中,外祖父和外祖母可千万是和祖父祖母一样的好人才好。
关秀秀自然不知道小儿这番心思,但对他时时提及外祖父外祖母甚是欣慰。
马车突然一顿关秀秀眉头皱起,片刻之后,跟车的管事郭治的声音传了来:“奶奶前面有户人家的车辕断了,我们要不要帮一下?”
关秀秀用手指挑起了车帘,一股北风卷着雪花吹入,她连忙捂住了郭豆豆好奇的小脑袋,看向车下的郭治问道:“那车上有什么人?”
郭治恭敬的低着头,应道:“是个小娘子带着两个孩儿,还有两个家人,说是一家人回乡过年,她相公已经求救去了,小的看那家人穿着也甚体面应是官宦人家。”
关秀秀略一犹豫,想到已经逼近安肃县境,结个善缘也好,便吩咐道:“把那小娘子和孩子挪到我车上来,叫他们留下一个家人报信,我们先往安肃县城去了。”
郭治应了正要走掉,关秀秀又唤住他:“你只说我们家中行商,莫要多嘴。”
她这次回乡,只想安生度日,并不想打着公爹的幌子到处招摇,若是郭大学士的小儿媳回乡,只怕又要过上和京城中一样的生活。
片刻之后,风雪裹着一大一小两团身影上了车来,关秀秀拉开车门,往里让了让,玲珑自动的上前,拿了帕子给她们掸了掸雪。
关秀秀在一旁看着,这小娘子容貌秀丽,年纪不是很大,手边牵着的孩子约莫四五岁,怀里抱着的,分明还是个吃奶的娃娃。
郭豆豆第一次见到比他还小的娃娃,不由好奇的探出头,软软的小身子在关秀秀怀里一挣,关秀秀心中一软,再看那小娘子,不由起了怜悯之心。
她把手炉递了过去,又叫玲珑沏了热茶,那小娘子才缓过劲来,连声道谢:“这次多亏了姐姐搭救,不然我这小女还不知道怎生熬过去呢。”
听她这么一说,关秀秀才注意到,这小娘子怀里的分明是个小女儿,眉眼清秀,脸蛋冻得红扑扑的,也不怕人,含着根手指,睁大了眼睛看她。
关秀秀顿时生出了几分喜爱,笑道:“妹妹这两个孩子真是生的团团可爱。”
那小娘子早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番车内装饰,她出身也是良家自然看出来这车内装饰非同一般,单单方才递给她的手炉,精雕细琢,上面的松鹤报喜的图案,仙鹤的羽毛,松树的松针,俱都栩栩如生。
便也存了交好之意,看着郭豆豆笑道:“姐姐这孩子一看就聪明伶俐。”
因了孩子的关系,两个妇人的关系迅速拉近,很快熟稔起来,那小娘子对关秀秀颇有好感,忍不住道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我和姐姐甚是亲近,说实话,我夫家姓魏,正是新上任的安肃知县,姐姐若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尽管来寻我。”
关秀秀倒是诧异了下,没想到随手搭救的小娘子,还是新任知县的夫人,她浅浅一笑:“那可正好,我家相公是跑商的,这次回来,有心做上些买卖,到时候怕是少不得要麻烦妹妹了。”
关秀秀却也并非有心欺瞒,只是出嫁从夫,妇人们交际往来,头一个要提到的,就是自家相公的身份,郭志彬现下跟着郑大人跑到西洋去了,说是跑商也并不为过。
她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