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暖织大大的眼睛眨了眨,回道,“二妈希望娆儿说‘好了’还是‘不好’呢?”
韩氏一愣,她未想到安暖织会这样反问她,说的韩氏万分尴尬。
其实,韩氏问这个问题是想装装好人,试想,她的女儿温茜抢了温娆的未婚夫,韩氏在安暖织面前本来就是矮一头,她在温娆身上如果下一点表面功夫也好收买人心,但韩氏万万没想到,温娆竟像换了个人似的,说出来的话一下子戳破了她的假面具,让她颜面尽失——
“娆儿先去屋子里待着了。”安暖织不鸟韩氏,她很讨厌虚伪的女人,转身往闺房里去了。
韩氏冷冷瞥了安暖织的身影一眼,看着安暖织越发形似沈氏年轻时候的倩丽背影,她眸子里的锋芒,一点点变强,变深。
回到堂屋,韩氏忙叫来了贴身的丫鬟,让她去王府把二温茜叫了回来。
“娘亲,人家刚习惯了安王府被七八个人伺候的日子,您叫茜儿回娘家干什么呀!”温茜一进门就耍起了小性子,十万个不乐意的样子,嘟着小嘴带着一身贵妇人的脾气。
韩氏眉头一弄,她教育道,“茜儿,你别这样继续娇纵了你的性子!现在安王宠你只是暂时的,因为你的身体,你的花容月貌还在,你还年轻,如果有一天安王发现你只是空有一个好的皮囊,若是,温娆她再————”
韩氏一提到“温娆”两字,忙把后面的话压了下去,她的眉毛,拧的更深了。今天见到温娆,她就发现她和之前大有不同,眉眼、气质、性格,都换了,说话做事的风格令人大为惊艳,这,引起了韩氏的,高度重视。
温茜不以为意道,“娘亲您放心吧,温娆有什么可怕的!您想想,她性子软软弱弱,哭哭啼啼的,因为大婚上被安羞辱了一顿竟然跳了莲池,这点心理素质都没有,还想跟我斗吗?何况,温娆已经毁了容,安永远不会看上那样一只笨笨丑丑的呆头鹅的!”
温茜一想到温娆脸上那条长长的疤痕就很得意,曾经,温娆是温府最漂亮,最有气质的女孩子,她温茜即使再投几次胎都长不了那么美,而现在呢,风水轮流转,温茜不免幻想,幻想她能取代温娆在温家长的位置,由庶出变成嫡出。
韩氏是温茜的母亲,当然清楚自己女儿心里的小心思,但凡事她都小心谨慎,毕竟那个女人在老爷心里的印记那么深,保不齐哪一天温老爷又会念起旧情,到时候他们母女两个在温家会举步维艰,还是趁早打算为好。
韩氏不由得连连摇头道,“茜儿,娘亲所做的都是为你好,你好好想想,现在安王虽然把你接入王府了,但还没有给你嫡王妃的头衔,茜儿,你认为,这合理吗?”
一句话提醒了温茜,没错,安王要了她的身子,让她怀了孩子,接她进了王府,却没有立她为结发储妃的动作,再想想昨天,温茜无意听到下人议论说,安竟然来了温府一趟,还去了温娆闺房外面的那条小径,难道是为了特意去见温娆的?
女人的第六感都是很准确的,温茜心内突然不安起来。她有种感觉,温娆跳莲池之前说的那句话,温娆说,她会报复她和安王的。
还有三天就是灯元节了,温茜索性找了一个借口留在了温府,她有两个目的,一是想吊一下安王的胃口,看看安王究竟在乎不在乎她,二是顺便观察观察温娆,她总觉得她母亲韩氏的话很有道理。如果温娆真的和以前不一样,她和母亲就要早点采取“行动”了。
一眨眼,灯元节就到了,温府张灯结彩,各个华灯上都贴着对联、字谜、诗谜,这个节日是文人骚客相互切磋的日子,一般说来,闺阁女子是不允许参加的,但温老爷心情很好,特意把几个女儿都找来了,包括温娆。
“长,今天真是太意外了,老爷竟然叫了您去参加灯元节,往年都是一个人留在别院,眼睁睁地看着别的去参加,而长呢,自己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哭。”连翘边帮安暖织梳妆边高兴地说道,她心想他们终于熬出头来了。不过说实话,这几天,她们长懂事了,性格很招人喜欢。
晕,安暖织心想,原来温娆这么孤僻,一点点小事就爱哭鼻子,难道她就不知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个道理吗?既然这样,她安暖织恰好利用这个灯元节,帮温娆打个漂亮的翻身仗。
到了晚上,安暖织一进正厅,就发现一道带着敌意的视线锁在她的身上,她向那视线的主人一望,无缘无故的,竟打了一个寒颤。
只见一张冷若寒冰的面孔阴仄仄地看着她,飘忽不定的表情,一成不变的低沉,一副“欠我三块大洋我扒你一层皮”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天,不是那天无缘无故打她的神神秘秘的“冰山男”又是谁?
那人怎么也来了?
安暖织一晃神的工夫,再向那人的方向看去,“冰山男”已经面容平和地和旁人说说笑笑,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安暖织似得,但安暖织心里很清楚,他的余光一直若有若无地停留在她的身上,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猎物。
安暖织心乱如麻,倒不是因为担心什么的,而是她发现,自从这个男人出现之后,温娆的心里,像是坐上了云霄飞车一样,总是起起伏伏的,安暖织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难道,温娆真的和这个“冰山男”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恋爱故事吗?还是说,温娆身上有什么“把柄”握在了这个“冰山男”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