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是谁?”
顾老爷子接过电话,年老而低哑的声音,在这凉风习习的傍晚,竟似有了丝冷意渗人的味道。
“安爷,不记得我了吗?”
电话的那头,是同样沙哑的腔调,却透着强势的冷硬,让顾老爷子听了,直觉的心底打鼓。
安爷?
在顾家,可是没人敢这样叫他的!
“陈少,我忘记谁,也不会忘记你啊!”
顾老爷子脑里无数道亮光闪过,扯出一个无声的浅笑,打着哈哈回答着陈少。
“安爷,没忘记就好,听说,令二公子被抓走了,可有此事?”
那头的陈少,冷峻的嘴角牵出一抹阴冷的笑,电话看不到的那头,指间的香烟,将他的整张脸,笼罩在朦胧的白雾下。
“陈少,是啊,我顾淮安,就只有这两个孙子,可惜,到头来,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顾老爷子一愣,眸光忽然逸出晶亮的光,想不到,在他有难的时候,陈少竟然会伸出援手。
他已经很久没联系他了,尽管很多时候,他顾家对他言听计从,但有求于他的事,他可是不轻易开口的。
陈少,可是京城的权贵,身份之尊贵,并非他顾家能攀比,就算顾家是一个黑道世家,跺跺脚都能让很多人闻风丧胆,但若和政府为敌,那无异于以卵击石。
“安爷,有件事,我想麻烦你……”
那头,陈少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直言说出他的目的,语气,带着一如既往的倨傲。
“好的,陈少,请说。”
顾老爷子眸底一沉,听完陈少的话后,更是有如掉进了冰窖,那颗年老的心脏,如受不住打击般,突突地跳了几秒。
这,这到底该如何选择?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陈少放下手中的电话后,转而又拨出了另外一个号码,语气也来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弯,透着热络的熟稔,“一凡,我可是按你说的,给你老爷子打招呼了,答应我的事,可不能黄牛啊!”
“放心,陈少,事成之后,四六分成,你四我六,如何?”
顾一凡也是笑得得意,先前的阴冷之色,在这一刻荡然无存,在陈少满意地放下电话后,更是邪佞地勾了下嘴角,眸底闪过痴迷的光。
很快,顾家就会是他的囊中之物,他一直以来的渴望,即将要变成事实!
如今,他算是和裴少交恶了,在被逼扔下顾西瓯以求得逃命的机会后,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投靠一直和顾家交往甚密的陈少。
这一消息,是他无意中偷听爷爷的对话知晓的,要知道,混黑帮的人,背后若没几棵大树,只能是小打小闹的小帮派,随时,都会有被别人抢地盘的危险。
“西西,你的裴少,到底有没有把你撞死呢?”
安城某处偏僻之地的豪华别墅内,一时自得不已的顾一凡,眸底的邪光在计划着未来种种的辉煌后,忽而又想起了那个年轻的躯体。
这丫头,还真是和她妈一般,出落得越发漂亮了,而且,和她妈不一样的是,冷冰冰的,格外让人有感觉。
试想,两个女人,一个用眼泪,一个用冷眼,换了谁,都会对后者,激起征服的斗志,而前者,其实只是伪贞得让人心烦,先是哭着叫着不要,到后来,叫得最疯的,也最属他们不过。
顾一凡不知为何,脑海里忽而闪过对无数女人的回忆,各种千姿百态的反应在他脑中过滤后,竟忽然觉得,谁也比不上顾西瓯这个丫头了。
而此时,天佑花园。
“丫头,你疼就叫出来,好吗?”
裴成佑坐在床沿,隔着被子握住了顾西瓯的小手,有力的大掌制住她的,不让她伸手,去碰那打着石膏的双腿,眸底的幽光,透着隐隐的怜惜。
这丫头,还真是倔得可以,换做哪个女人,一醒来看到疼得要断的腿,都会有所恐慌的吧?
可她倒好,除了秀眉紧皱外,第一反应,就是用手去摸,也许,是想证实,她还是不是正常的?
“你妈才叫。”
顾西瓯手动不了,唯有冷冷地瞥了裴成佑一眼,这点痛,就想让她叫出来,敢情他就是个变态,专爱欣赏柔弱不堪的林妹妹吗?
呃?
裴成佑一愣,忆及她几次对他母亲的波及,眸底忽而闪过一丝兴味的笑。
真不知,若她们再次针锋相对,又会是怎样的场景?
“怎么了?是不是要上洗手间?”
裴成佑正幻想着,忽而看到顾西瓯皱了一下眉,立刻关切的询问。
这丫头,就没看到过她有什么会难为情的,此时露出这种表情,唯一的可能,就是内急了。
她才刚醒,先前打了这么多点滴,估计,生理反应准时到来了。
这次,顾西瓯没再回驳,只是淡淡地点了一下头,算是应允了他的猜测。
“丫头,你多说一个字会累吗?你瞧哥哥,这些天光练单口相声了,多无聊啊!”
裴成佑伸手抱起顾西瓯,将她横抱着走进卫生间后,又将她放到了马桶上,还细心的,将一副拐杖放在她的脚下,不让她的双腿悬空。
“丫头,剩下的自己来,记得,好了叫哥啊!”
最后,当一切完毕,就只剩下她身上宽大的病号服时,裴成佑邪魅地眨了一下眼,拉好卫生间的门,走了出去。
看来,明天应该给她请个女看护了,可是,若她毒瘾发作,又该怎么办?
走出门外的裴成佑,飞扬的眉宇微微地蹙起,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