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莹玉杯交映着朱红的唇,将杯中清透的荷花酒缓缓入喉,初生涩,微带烈,在喉头哽咽之间,又变幻出一份醇香的甘甜,滋味绵绵不尽,就如池上博野脸上那舒缓开的笑容,略带迷离和狂野。眯着似醉非醉的眸子,静静欣赏着前院不远处的一拢荷花,粉的、红的、白的,开的恰到好处,红绿相映,如一位雅致恬静的少女,浓淡相宜。

似乎过于贪杯,忽略了这荷花酒骨子里太过娇烈,一时酒力上头,池上博野就这么靠在栏杆上,半寐半醒地沉溺在这不真的朦胧之中,手中把握的力道渐渐松懈下来,那只玉杯在池上博野恍惚之间,悄然无息地掉落在地上,只留下一声清脆,顷刻间变得支离破碎。

玉碎之声将池上博野从那不真的梦迷离中拉回来,看着地上的一堆碎玉,那满是春情的眼睛中不由泛起一丝惋惜,这玉杯本是一对,还有一只白玉杯配对。绿为雄,白为雌,唤作“鸳鸯比翼”,如今这绿玉杯已经殒了,颇有分飞鸳鸯难成偶的悲,冲煞了这一片夏趣之景。

“池上先生。”

踌躇在自己的惋惜之情中,不知身后什么时候多出一个人来,毕恭毕敬地对池上博野施礼。一阵清风带着池塘上的水汽扑面而来,有股透人心脾的凉爽,池上博野不徐不疾的撑起身子,合了合自己颈间那敞露开的浴衣,把一片惷光收进了自己怀中。

“怎么样?”

“消息放给李师师后,她的确如先前所料去找苏浅要人,不过好像反被对方给羞辱了一番。”

“嗯?”

李师师被苏浅给收拾了?池上博野翻玩着无名指上的九纹菊扳指,蓦地被这个颇为荒唐的情报给怔住了一会儿,堂堂李氏建筑二千金被名不见经传的苏浅给收拾了,这是何等趣闻?本来寥寥无趣的时间,被这突来的意外给勾起了兴致。

“说下去,李师师她是怎么个被羞辱法?”

“据安插的眼线回报,李师师兴师动众的向苏浅要人,但严家大公子执意留在苏浅那里,结果引得李师师情绪失控,本想以暴迫降,逼严家大公子就范;没想到事有意外,半道上插进一个老太婆,不知道是什么来路,当场就将李师师给擒下,并在5分钟之内调集了10名特警队员助阵,反而将李师师给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噢?这老太婆是什么来历,你查过没?能在5分钟之内调集10名特警,决非等闲之辈。”

“属下已经在着手调查之中,不过据当时线人讲,带头的军官起码是副师级军官,还尊称那老太婆一声‘老夫人’,看样子那人来头不小。”

沉淀下恣意的笑容,池上博野变得异常安静;这么估摸一番,的确对方来头不小,看来苏浅这个女人确实有天运,原本十拿九稳的事情,却被这横生的枝节给搅黄了,反而让李师师这个骄横小姐吃瘪,真不简单。池上博野一丝不经意的讥笑浮上嘴角,严清平啊严清平,为了促成你跟苏浅好事,欲借李师师之手促成,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横生出这么一个棘手的麻烦来,恐怕你更加坐立不安了。

“继续查下去,看看这个老太婆到底是什么来头,切勿掉以轻心,若是处理不当,说不定她还是我们未来成事的大麻烦。”

“是。”

五指交叠往复的摩挲着,犹如池上博野脑子里高速飞转的思绪,看样子这场游戏想稳操胜券,并非易事。不过,游戏还没有结束,胜负难见分晓。

一场闹剧过后,似乎小店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尤其是慕容清哲的身份被和盘托出后,完全颠覆了昔日的安宁,偏安一隅的小店如今门庭若市,连日来人群纷至沓来,前来围观这个往昔风光无限的大明星。

这样的现象虽有负面效应,却连锁反应般拉动了小店的名气,很多人打着做衣服的由头前来一睹慕容清哲的真容,更甚者引来了媒体的注意,每天苏浅和秦佳佳两姐妹都是严阵以待,对出入的人严格把关,生怕一个不留神,就登上明天的娱乐头条做主角。

打从李师师大闹那日起,秦佳佳就知道再多漂亮的谎话也唬不住罗晓晓这个花痴了,这几日罗晓晓一对灯笼眼就像安装了蓄电池一样,时时刻刻的瞅着慕容清哲,不停在放电,再放电,如痴如醉沉醉在他的皮相美色之下。无怪乎,近水楼台先得月,看看店子外面一堆犯花痴的女子,流着口水朝店里张望慕容清哲的身影,就知道罗晓晓和她们一个德行:二得不轻。

混乱了平静的生活,苏浅努力的保持一颗平常心,尽量不被外界所干扰。她很清楚这事情摊开后后,无论是对自己还是佳佳,或是慕容清哲都是不小的冲击,尤其是这个节骨眼上千万不能自乱阵脚;他的病情刚见好转,又突生枝节,觉察地出这几日他的情绪正处于不稳状态,稍有风吹草动,都可能会影响到他的康复。

只是照现在的情况发展下去,不容乐观;不知道这个小店还能容下他多久,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

犹记得白老太那天对自己的一番叮嘱,依旧记忆犹新的在脑海里闪现着,让苏浅时不时地感觉到忐忑不安:丫头,今儿这出虽然替你解了围,但奶奶也不知道是福是祸,往后的事情你要多提起点精神来,我怕你应付不来。本想好意帮你解围,却不想......真老糊涂了,可怜的丫头,真不知道你会不会怨恨我。

这番话,多日来反复揣摩,苏浅也觉不出一个滋味来;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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