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多年相伴,花宓知道红拂子最要面子,便嫣然一笑,俏声说道:“那个筑基期的小子奴役了你们妖蝠一族,按你此时的想法固然该杀。可是你想想,此时他与那个妖蝠正受身后那头孽龙和白袍年青人的极力追杀,也就是说:因为这个原因,那小子才与妖蝠一起逃到这边来,令你红拂子见到,造成了功行大愿秘法启用的事实。”
罢了,她又往上瞥了瞥红拂子,复道:
“圣人有言:‘世间一切之万物皆因缘起而生发’。如果没有后面两者的追杀,那小子指不定就不会来到此处,你老人家自然是眼不见心不烦,也就没有了你自身功行大愿秘法启用一事。此即为‘缘起’。”
“如按这个逻辑深究下去,那头孽龙和白袍年青人才是此次事件的真正原凶,你应该去找他们的霉头才对!”
红拂子听罢,透出一丝神识,往西南方向微微扫视一下,见柳义距雾带已不足三十里,而其身后的追兵渐近。
沉吟片刻,冷冷一笑,说道:
“你这小丫头所说的这些,看来也有几分道理,毕竟世间奴役我们妖蝠的修者多了去了,而只要并非眼前所见或者亲耳所闻,本尊也没有来由、没有能力去解救那般多的。况且事有轻重缓急,依本尊看,这小子已陷入了难以脱身之危局,此时不但不应杀掉他,而应当将其保护起来,毕竟,一旦他让后面的人杀死了,已经认主的那只妖蝠当即便会身亡,自然就达不到解救的目的了。”
……
嗖嗖嗖……,柳义早令身下的妖蝠铆足了劲全速飞行。
当下,海面上吹起了强劲的秋风,他只能逆风而行,耳边呼呼的风刮过,令其隐隐作痛。
即便如此,柳义的身体也根本没有感觉丝毫的凉意,反而因精神过度紧张,头上不停地冒出黄豆般大的汗珠,全身上下的青衫已被大汗湿透了大半。
情急之间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一边用神识指挥妖蝠全力而行,一边还频频回顾,打探追兵的情况。
不久,空中那令他头皮发麻的蛟龙距其已不足十里。那金光闪闪的颜色在眼中不复是让人羡慕的富贵之色,而是变成了催命夺魂之死光。加上敖富不时从大嘴中发出的一阵阵啸声,让他心胆欲裂。
雪上加霜的是,后面还有一结丹后期的年轻修者,一边御器飞行,一边冷笑不已,远远跟着。那种蔑视的神情,仿佛就是在看着一头在锅里面游动着的小鱼。
在消灭鬼鲸时,虽说是后天神光令其亏耗了大部,但依然有三、四成的魂力被乾坤石吞噬。纵然是追兵突起,匆忙逃命,然而,那些魂力已让赤子消化,所副带产生出来的记忆仍然源源不断自动地传入柳义的脑中。
他遂一边逃命,一边不由自主地将对方留下来的信息梳理起来——
“……那个鬼鲸还有近千的妖鲸竟然是由巨鲸门的大长老秦不古通过一种极为玄奥的秘术‘兽魂术’所豢养的,而且正是由于吞海蟾将那头妖鲸的内丹吞噬完毕才引了那个大长老的警觉。他继而又想使出‘兽魂咒’这种咒术来加害于我,幸而我体内的乾坤石发生作用,不但打断其术的施行,更令他遭到反噬,大怒之下,才又派出那个鬼鲸来追杀。”
“那个秦不古之所以拥有如此强大的驭兽术及那般多的妖鲸,居然又与遥远的内海边缘的一种神秘地方有关,可惜,这一部分的记忆不甚清楚完整……不过以目下的情形也不是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
柳义一边让妖蝠疾飞,一边紧张思索:
“那个年轻人一身华丽的白龙鱼服,显得仪表堂堂、极为自信,看来并不是巨鲸门中之人,飞在前面的金色蛟龙明显系其宠兽,从他散发出来的气势看,就是我之前接触过的程浩航、罗去峰等人也远非其对方。”
“如此人物,就是我将身上的十一只妖蝠放来,恐怕未必是其对手,何况他后面还有一个结丹后期的高手。虽然不知我到底究竟因为什么缘由得罪了他们,但看其追了自己那般久都不肯放手,显然是志在必得!”
“以我目前的处境,只能是逃了,逃得越快越好!……”
在逃跑的过程中,柳义的脑中不是没有想到过要反抗,只是他之前虽有几次利用妖蝠击杀过结丹修者的经历,但均是在对方没有防备、出其不意之下实施的,而今他可没有狂妄到凭着他们便难击杀一个在元期后期以上实力的高手。
“只是对方的遁速较之妖蝠要快上许多,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们也会很快被那头蛟龙追上。自己如何才能脱身?……”
眼看强敌愈追愈近,柳义的脑中急转百回,无奈地想道:
“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过!难道我今晚真的要命于此了?……嗯!……根据海图,前面不远处,即是那个传说中的‘星辰岛’,岛屿周围风高浪急、海面下潜流众多,实在不行,只能冒险一试……但究竟能不能取得成功?只能是天知道了……”
修行这般些年,让修为那么高的对手如此苦苦追赶,他柳义还是第一遭,以至于方寸大乱。
在最后关头,又想到海图里面所提到的星辰岛就在前面不远处时,他顿时心中想到了一个断尾求生或是称之为金蝉脱壳的主意——
那就是在到达星辰岛的附近时,他便突然放出灵兽环里面的那十头妖蝠,加上身上那一头,共十一头炼形期的妖蝠,令它们一起对付蛟龙。而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