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律堂依山而建,半边楼是硬生生从山壁里挖出来的,五层楼阁拔地而起,上百石阶过后,是两座石狮镇压煞气。
戒律堂属于宗门内较为重要的一个部门,掌刑律、肃门风,坐镇此堂的管事长老名为烈焱。别看他的名字虎虎生风,以为是个脾气火爆的主,实则能管理律法的,无一不是性子沉静冷肃之人。
王姓弟子带着安澜走入了楼内,一股凉气由地面升起,直接袭到心头,这却不只是此楼内被打杀的弟子之煞气,更是一些阵法刻意制造的环境。
大厅内坐着一个老头,花白的头发垂下,和胡子混在一起,他看也不看走入门内的两人,依旧坐在椅上打着瞌睡。
王姓弟子脚下不停的,带着安澜朝厅侧一条过道走去,过道内很安静,没有什么人,毕竟宗门律法严肃,不是谁敢随便犯事的。
他很快驻足在一间石室,打出几道法诀,石门便悄然滑开,一股阴风吹出,扑面生寒。
“安师弟,请进去接受询问吧!”事到临头,王姓弟子再无选择,终于是下定了决心,他站在安澜身后,隐隐把安澜所有退路封死。
安澜冷冷一笑,石室有禁神禁制,神识扫描不得,但他耳朵微动,已经听出室内几人的动静。
两人走了进去。
一打眼,正对着门口坐着的不是霍华却还有谁?
令安澜惊讶的是,不止霍华,就连与他有过冲突的贾景也是赫然在列,此外室内还有两个青年,一个开光后期、一个中期,身上都是煞气隐隐,显然是戒律堂的弟子。
“安师弟,又见面了!”霍华坐在条案后的椅子上,冲着安澜一笑,眼里很是有些得意神色。
“果然有猫腻,原来是你搞的鬼!”安澜眼睛眯起,有厉色闪过,同时内心暗暗庆幸方才留信的举动。
“这么说,那个丹炉爆炸的事,也是你做的手脚?”安澜看了看得意洋洋的霍华,又瞪了王姓弟子一眼。
“你胡说什么!”王姓弟子这下子也豁出去了,一点犹豫与惭愧都扔到爪哇国去了,事已至此,不进则退,他一脸义愤填膺的样子大声怒斥安澜,“你不要乱说话,从今天中午起,你就奇奇怪怪的,那么多冒犯的地方我都还没和你算账呢!”
他说着,还苦大仇深地向两个戒律堂弟子诉苦,“两位师兄,你看这人什么态度,把丹炉弄毁了,必然要惹来姬师伯的震怒,他这时胡说八道是要置我于不义之地啊,还请师兄们为我做主。”
“还真是好演技!”见王姓弟子说着话,眼神也不瞅霍华,安澜冷笑不已,内心却是暗暗警惕。
“哈哈,安师弟,你可不要胡说,这种事情我可担不起责任,你发生什么事,自然要由戒律堂来审问的,可不是你在那里胡说八道就能定论。”霍华打了个哈哈,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他身边的贾景更是忍不住要插嘴讽上几句,但最终还是沉默不语。
“是啊,这位师弟莫急,先坐下。”条案后的那个年龄稍大的青年和气地说道,但其眼里冰冷无比,他冲着另一个青年轻轻一挥手。
那个青年心领神会地点点头,手诀一掐,一道光华在门上闪过,石门顿时被封住,同时空气中一股沛然巨力压下,安澜措不及防下,膝盖一曲,险些露怯。
“几位这是什么意思?及时要采取什么手段,也要确认了罪行再说吧?”安澜皱了皱眉头,没想到对方还有这么一手,虽然这种压力他运转元气下,能轻易抗住,但真要是打斗多少还是有影响的。
“不过也亏得他们不敢做的光明正大,这室内不过方寸之地,我们其余手段都用不出来,即使这个压力有些影响,但论近身打斗自己却也不怕!”
“安师弟,这只是正常的审问手段。”那个大龄青年此时也拉下脸,呵斥道:“你叫安澜,是吧?”
………………
很没有营养的一番例行对话过后,大龄青年接到了霍华催促的眼神,终于进入了主题。
“说,安澜!”大龄青年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块黑漆漆的桐木块,他猛地在桌上一敲,喝道:“你为何要蓄意破坏姬师伯的丹炉,导致一炉丹药尽毁,你知不知道这炉丹药将来是要替代门中的‘益气丹’的……”
“我不知道!”大龄青年习惯性的问话脱口而出,他话还没讲完,安澜突然斩钉截铁地回答了一句,登时把对方噎的直翻白眼。
“这事我不知道,而且我也没有蓄意破坏姬师伯的丹炉,我一切都是按照程序来的。”
“是不是蓄意破坏由不得你!”大龄青年狠狠一瞪安澜,摆了白天的姿态被破坏让其心中大恨,安澜断然否定并不影响他接下来的话,他自顾自地执着一词:“这炉丹药对于宗门有极大意义,你如此作为,破坏丹炉,已经是严重触犯宗门利益,你可知罪?”
“原来还可以这般颠倒黑白?”安澜睁大了双眼,愣了一下,对方根本不听自己辩驳,也不和自己辩论,直接就要让自己认罪!
笑话!
“我说了,我一切都是按照程序来的,你们硬要说丹炉是我破坏的,这意思难不成是指姬师伯所教授给我们这些看炉弟子的方法是错误的?”安澜抓住对方一个漏洞,犀利反击。
室内一下子就沉默了,给安澜构陷罪名,颠倒黑白他们敢,但是说一个金丹中期的大高手坏话,即使是在背后,他们也不一定敢,保不齐就被什么道术给查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