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庄暖晨在床上足足等了近十分钟才敢下床。
浴室,热气氲氤。
浴池的水慢慢溢满,有水流涌出,耳边尽是哗啦啦流水的声响。镜中是尊被热气染成桃粉色的身躯,美若凝月,肌肤之上尽是昨夜厮磨留下的痕迹。
庄暖晨呆呆看着镜中的自己,含羞染红的脸颊、俏媚的眼波、因一夜纵情而变得敏感剔透的身躯……一时间竟然迷惑,这是她吗?
看着看着,心中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懊恼,低头安抚发痛额角,她是怎么了?昨晚上竟是那么心甘情愿?还是真像夏旅说的,女人的身体是带有记忆功能的,像是潘多拉盒子,自然不自然地会记录下第一个打开盒子的人的点点滴滴,甚至,连习惯都会被更改。
她不解,更是茫然。
顾墨,才是她的深爱不是吗?
轻叹一口气,心情复杂到连自己也失去了定义。再抬头,氤氲热气迷糊了镜面,尽是水汽腾腾。她抬手,轻轻抚开一角,镜中惊现男人高大身影。
庄暖晨再次被惊到,转头盯着意外出现在她身后的江漠远,瞪大双眼,可周围,再没有令她可以藏身的地方。
他慵懒地扬了扬手里的浴巾,“才想起来,这里没有干净的浴巾了。”
她下意识转目,果然,浴巾没了。
是她大意,竟没看到。
双臂环抱胸前,脸颊近乎红到了脖子根,就算如此,还是避免不了被男人看个精光。
“放那就行了,你出去吧。”她咬牙艰难道。这个男人,纯心故意。
江漠远笑着将浴巾放到了一边,却没急着出去,像是在打量一件上好瓷器似的打量着她,毫不遮掩灼热目光自上到下看个透彻。
“你快出去。”她急了,干脆转身背对着他。
她真的不习惯这么面对他。
身后脚步声没有远去反而离近,她一愕,还没等反应过来,男人已从身后将她牢牢搂住。
“别……”庄暖晨被他的行为惊了一下,透过单薄的布料她亦能感受到男人坚实壁垒分明的胸膛,如同他的目光一样灼热。
“我、我要洗澡了,别耽误我……”
“这具身子我比你还要了解,还害羞呢?”江漠远嗓音低沉,略显粗哑。
耳畔是充满男人气息的热流,轻扫她的肩头,十分敏感,热流扫过激起肌肤上的层层战栗,她的脸更红,却一动不敢再动。
昨晚的一幕、每一个画面都历历在目,不同于元旦,这次她记得格外清晰。
只因昨晚的她,也格外清醒。
昨晚的江漠远,或狂野驰骋,或缱绻缠绵,她有些茫然,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咽了一下口水,庄暖晨尽量让自己显得从容些,低语,“至少你要出去我才能洗澡吧?”
“洗个鸳鸯浴也不错。”身后男人挑眉,哂笑。
“你——”她转头,仰目,眼睛里窜起一小撮的火苗。
看得出,他是纯心也彻头彻尾改变她善于独处的习惯。
江漠远低头与她对视,脸颊很近,他的眼对着她的眼,一瞬不瞬,却意外开口,“刚刚,你在想谁?”
她一愣,几秒钟后蓦地转回头。
许是他刚刚进来很久了,但她的心思至于那么明显吗?
江漠远却伸手,大手大擦,镜中显出两人的画面。
她,就那么不可避免地看到镜中的她和他相拥画面。男人穿戴整齐,她却凌乱赤luo不堪,腰间的力量收紧,男人粗壮的手臂相扣,英俊侧脸低下,绵密的轻吻先是落在她的头顶,继而是额间发丝、脸颊、颈部……凛冽的浓眉,低垂的眼遮住了眸底不为人知的神色。
直到,男人略显浑浊的气息重新滚落她的耳畔,她才从镜中那么清晰看到江漠远那双幽暗遂深的眸光,暗光浮动间是状似的温柔,深深探究却令人望而生畏。
“你是我的妻子,眼里心里只能有我一个。”他的嗓音轻柔撩人,如同调情,可顺着耳孔听进去是不可忤逆的命令。
庄暖晨被这样一个他惊到了,一时间眼睛都忘了眨惊愕地看着镜中的他。
她怎么突然觉得,即使尚了床,她还是对这个男人知之甚少呢?
江漠远却又笑了,与她惊愕的神情形成明显对比。轻吻又落在她的发迹轻笑,“怎么了?”
她低头,不说话,浓密长睫遮住眼眸。
他却耐心等待。
良久后,她轻叹,“是你说的,可以给我足够时间。”
“我反悔了。”他笑意更深。
她转头盯着他。
他的唇离她的鼻稍很近,所以能够明显看到男人过于嚣薄唇角泛起的笑纹,清晰亦深刻。
“你一向说话算话。”
“这次除外。”江漠远极其自然,挑眉凝视,“因为我已经迫不及待要你心悦诚服,因为你是如此的美……”话音落下,他的唇也落下封住了她的唇,霸道吻上了她。
庄暖晨的头“嗡”地一声巨响。
吻,一如他的强势,不带任何可以商量的余地,进攻席卷她的唇舌,深入时毫不犹豫。
“唔……”她觉得有点痛,唇齿之间尽是浓烈的男性气息,急于挣脱却被他圈得更紧,大手扳过她的脸,她动弹不得。
直到,霸道的索吻变得绵密,沿着她的唇角滑落,落至颈部又蔓延在她美丽整齐的脊梁……
全身的毛孔倏然像是被他打开,尝过一夜欢情的身躯再次变得敏感颤抖。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