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妩不知道她是如何被凌衍森一把抱起,以高贵典雅的公主抱的姿势,被他搂着腰圈着腿,穿越重重人障,清一色的藏青制服和纯白的一群白大褂出了医院的。
脑袋就像被闷在120摄氏度水里煮着的鱼,奄奄一息。
直到出了电梯,越过硕大的自动玻璃门,视野里浮上阔别已久的第一重明媚的天光,她才蓦然清醒。
抬眸,便是凌衍森俯下来的深邃如海的双眼,眯着,狭长得夹着根根浓密的睫毛,弯起来的形状,极为流畅,让他的眼眶只剩下全片深重的青黑。
他在笑。
对着她,温柔地,甚至可以衬得上幸福的,浅笑。
脸上挂起飘红,清妩反应过来,自己的双臂稳稳地贴合着他刚毅的脖颈,头倚着他一起一伏的胸膛,腿,露出裙摆的部分,随着他走动的步伐蹭着他质地上佳的西服。
她终于彻底醒过来了。
“林子呢?”没头没尾的,她问他,一双清水波荡的杏眸却始终不敢再往上瞄,生怕触及他漩涡般黝黑至深的目光。
凌衍森顿了顿,敏感的察觉到她的声音含着轻轻地颤意,薄唇抿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他瞅着她的脸,不偏不倚,“在后头。”
“噢。”
她轻轻一应,一直很自觉地低着小脑袋,顾不上酸痛的脖子。脑袋里搅成一团浆糊,乱到不行。这能怪她吗?肚子里的小芽从父不详一跃竟成了嘉宇国际总裁的亲骨肉!她这个妈当得也实在
寒掺了些。可是,从他嘴里得知这个爆炸性消息时,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惊悚也不是不相信,更不是恼怒,反而是下意识就松了口气儿。
连日来打胎这件事压得她快喘不过气,可是出于现实的无奈,她只能这么选择。
但现在,孩子是凌衍森的,那么一切几乎就迎刃而解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高兴,可她该死的,就是那么高兴!连带着,之前一直介意自己在无知的情况下被人侵犯这事儿也变得顺理成章了。她问自己为什么,答案呼之欲出,因为那个人是凌衍森。
为什么是他就可以放心?就可以不计较?反而觉得,初次给他,这才是情理之中应该发生的事。
她忽然捂住发烫的脸,从指缝间悄悄抬眸,却只看得见男人削尖的下颌,有着完美的鬼魅般的线条,像是钢笔勾勒而成的,青色胡渣刚毅野性,令她看得一阵痴痴然。
于是,导致的结果是脸愈加烫到了底。
凌衍森脚下不停,余光里,怀中的小女人捂着脸,偷偷看自己,这让他生出一股子与生俱来的优越感,漂亮的薄唇边,笑意深深。
两人身后,不远处。
林潆双手叉腰,慢慢地跟着,瞅着前面荷尔蒙交杂的男女,很鄙视地撇撇嘴。身旁,周继荣蹭过来,“美女如此萝莉,惹来无数御宅尽折腰。”
林潆幽幽地看一眼他身后声势浩大的武装部队,“皇协军扫荡啊,这么大阵仗?”顿了顿有意无意又说,“你们家凌变态也忒阴险了,明摆着故意整我家傻妞嘛,吃干净了还抹抹嘴不认账,非要给折腾到医院做人流了这变态才出来插一脚。要是我们快一步,好好地一个爱情结晶就这么没了,所以说你们男人恶心,忒贱了!”
“疯子的闷骚内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滴!美女,你不能把他归到我们男人一类,你得把他归到qín_shòu类。”周继荣眯眯眼,笑容可掬。
林潆对这番话颇为满意,“可我仔细问过清妩了,她说和凌衍森有了关系只是前几天才有的事儿。她怎么可能一点记忆都没有呢?”
“因为她被人下药了。下的还是那种天一亮万事抛的猛药。”周继荣冲口而出。
半晌,察觉到身边的人没跟过来,他回头,一僵,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子。林潆站定,指着他,斜睨,“你很了解事情经过嘛。说!你和凌变态是不是把我的傻妞给3p了?”
“噗……”周继荣口水喷出来,“姑奶奶,你太高估凌疯子的肚量了!或许别的女人他无所谓,但大嫂,她的一根头发丝都只能远观不能近玩的。”
说罢,别有深意地朝凌衍森瘦削颀长英俊到爆的背影努努嘴。
“你的意思是……那变态看上我家傻妞了?”
“何止看上了,只怕毒入五脏六腑了都,可笑他还混不自知。智商上的霸王,情商上的白痴。说实话,他这样神鬼都奈何不得的男人,我最怕他坠入情网,以至于落得个英雄冢美人泪的惨淡结局。”
林潆白眼,啐他,“闭上你的乌鸦嘴,就不能说句好听的?”
实际上她心里也在担心,情路艰辛,何况是性格斑驳的两个人,若清妩是个普通女子倒也好些,糟糕就糟糕在她背后那一大家非善类,迟早拖也把她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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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抱着绕过花坛前硕大的雕塑,老张早早下车,把后座车门打开,清妩感觉到他头一低,腰身微倾,她就被他小心翼翼放到了柔软的车垫上。接着,他从另一侧坐进来。
从车玻璃往外看过去,清妩这才察觉到不对劲,整间医院看起来诡异的安静,医院大门口,光零零站着四个保安,清妩看了足足三分钟,那么大一扇门,竟没有一个医生或者病人进出。
忽然想起刚才被他抱着走出来的时候,门诊部的广场上一辆车也没有,这不该,平时就算人不多,车子还是能停满的。
“凌衍森,我总觉得医院太不寻常了。上午来的时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