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衍森点点头,不管麦冬的这个解释是否存在差强人意的成分,但他到底放松了不少。
“你不要着急,孩子是上天赐给我们最好的礼物,但他们并不是完美的,一两点缺陷很正常。多多两岁多还只会爬呢,现在不也慢慢的学会走路了?虽然走得慢,一着急就会摔,但是凌总,你得知道,他在慢慢长大,虽然进展慢,但你作为家长要耐心。说句题外话,如果我有多多那么萌的宝贝,我真不会像你一样杞人忧天,我乐死还来不及呢!”
凌衍森心思沉,麦冬这话乍听起来有点让他不舒服,又拧了眉,斥道,“你这话什么意思?多多可不是傻,他只是目前缓慢了些!”
麦冬噗嗤一笑,“木木的,呆呆的,看人的时候亮晶晶的,那两颗眼珠子圆溜溜的,比剥了皮的黑葡萄还诱人,实在太可爱,看着就想让人忍不住咬上几口,那模样,简直与少奶奶如出一辙!”
话音落下,许久,不曾听见那头再传来一声声响,麦冬捂嘴,旁边的吴嫂做了个要敲他脑袋的手势,他吐舌,知道自己踩着雷区了。
便打哈哈,“呵呵呵……凌总,我继续给吴嫂量血压了!”
说完,赶着投胎似的挂了电话。
凌衍森呆呆的伫立着,长身玉立,肩线流畅不羁,可眼神却蒙上了一层灰白不明的雾,像是跳入了遥远的时空中,久久回不来。
直到略显微凉的瘦削背脊突然传来温热绵软的触感,女性幽香扑鼻,凌衍森陡然僵了僵,峻廷的侧面绷成了一块铁,身体反射性的往前一躲,却听见身后细弱而委屈的一声‘哎呀’。
他暗道不好,赶紧回身,牢牢拖住萧曼吟即将往后倒去的身体,沉郁的眸子里有些愠怒,“曼吟,你怎么总是这样不声不响的出现?看吧,我稍不注意险些就将你推倒了!”
萧曼吟笑了,晕红的脸蛋俏丽如花,虽然遮不住斑驳的病态,温婉的眉宇衔着淡淡的愁绪,语气有些哀怨,更多的是似笑非笑,“难不成这别墅里还有其他女人可以这样不声不响抱住你?衍森,每次我这样靠近你,你都一惊一乍的,弄得我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凌衍森对她的举动本就反感,但想起从美国回来时,肿瘤专家的一生朋友特地嘱咐过,要照顾病人的情绪,他只得敛了薄怒,无奈地说,“没那个意思。只是你知我素来防备心重。”
“你回家一个多小时了,也不来我房间,我只好戴上假肢过来找你啦。”
“多多最近吃得少,精神不大好,我有些担心。”
萧曼吟心里不平衡,心想我吃的少,病情恶化得快,你却不关心。但她是个聪明女人,又怎么会将这些心思表露在脸上,便笑了笑,安慰,“多多那孩子福大命大,大风大浪都挺过去了,你有什么好值得担心的?放宽心吧,小孩子嘛,总是一阵一个准儿,指不定明天精神头就足了!”
凌衍森笑着,点点头,这才仔细看了看萧曼吟,“我都忘了问你了,有按医生的吩咐在吃药吗?身体可有不适?疼痛的情况呢?”
萧曼吟怔怔的看着凌衍森,心融化成了一滩水,这个男人狠起来要命,可温柔起来更要命。从前她便知道,终有一日,她是要溺毙在这般的温柔里的。上天待她不好,许天珏伤她至深,好不容易寻得衍森这个依靠,他却为了报仇找上段清妩,兜兜转转,竟然还爱上了她。自己一再错失良机,终于,在她有意无意地唆使和提点下,段淼淼把段清妩送进了监狱,她心想这回,这个男人应当完全属于自己了吧,却又遭遇晴天霹雳,医生的诊断结果让她一蹶不振,眼看着就能幸福,可却因为乳腺癌而不能幸福多久,她便要与世长辞了。
也罢,在去世之前有他陪伴,死而无憾了。
但,好死不死的,段清妩明天就出狱了。段清妩和凌衍森闹得再僵还有多多作为纽带,自己呢,除了因着许天珏这层关系而受到凌衍森的厚待,剩下的恐怕也只有那条为救他而失去的退了,这不是爱情,萧曼吟知道,段清妩一出来,她就得提高警惕,说不定还有场仗要打,但无论如何,段清妩也别想在她生命的最后这段时日抢走凌衍森!
“怎么发起呆了?我问你情况呢。”凌衍森见萧曼吟呆呆的盯着自己,有些局促。
“哦。”萧曼吟回神,不好意思笑笑,脸上却一片忧愁,“还能怎么样,还不就是那样。化疗期间,疼痛是在所难免的,我忍得住,谁叫我又找到了活下去的盼头呢!”
这话意有所指。
凌衍森微微闪了闪神,站起来,瘦削的背影有些无奈,更多的是寂寥。得知曼吟患上乳腺癌,凌衍森虽然惊讶,但忧伤却并不多,只是念着大哥对他的恩情,曼吟他不能不管,更何况,那一年她曾为了自己失去了一条腿,不然,说不定她到现在早已成为世界闻名的舞蹈家了。
所以,带她去美国治疗期间,禁不住她一再祈求,糊里糊涂便和她在美国注册结了婚。那时的自己刚巧情绪萎靡,心想也好,反正左右不过是照顾她,还能顺理成章推掉那些层出不穷的要往他身上贴的名媛千金们。
可注册结婚很简单,唰唰两下签字就了了事,但注册后,麻烦事就接踵而至了。
比如接下来萧曼吟要提的事。
“衍森,既然我们都是合法夫妻了,如果外人不知道却看见我们同进同出,岂不是很奇怪吗?”萧曼吟这话说的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