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妩回到简陋的小房子里,烧了壶开水,泡了茶,坐在书桌前查看邮箱,投递出去的那么多份简历,自动回复倒是很多,但目前还没有一份回音。

她早就料到了,且不说档案上的光荣前科,单单是左上角她那三个镀上璀璨亲生骨肉罪名的大字,全栾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的段清妩,谁敢录用她?

喝了口茶,拿出床底下的小匣子,里头是离婚协议和数分房产转让文件以及一张卡。

那里头有五百万。

她将那张卡攥在手心,信用卡坚硬的棱角划伤了她细嫩的皮肉,感觉到了痛,便咬着下唇,看了看,又将那堆东西塞回原处。

不知道她的骄傲能坚持到几时,但既然当初凌衍森对她随口胡编乱造的一个借口那么在意,她便就是死也不能动用离婚时他施舍给她的东西!

心中虽然抑郁,但折腾了一天,洗了澡躺在床上,看着白生生的房顶,很快便睡着了。

第二天,清妩早早起床,特地在衣橱里找了件三年前就买下的一直没穿过的工作套装,是奢侈品牌,但好在款式大众,乍一看也看不出来是什么名牌。

她准备好简历,放入公文包,拿着头天晚上从各大报纸上剪下来的招聘启事,准备开始她的找工作生涯。

她有韧劲儿,也有本事,学识工作经验什么的更是不用说,即使找不到一份满意的工作,秘书文员什么的,只要肯招她,她就愿意干下去。

但她不知道,凌晨三四点开始,各大报社便开始齐刷刷的将她昨天晚上在麒麟山庄的表现事无巨细的印在了头版头条。

江恨寒预料的没错,她的出狱,是栾城时隔三年的寂静之后,又要掀起的另一股狂潮。

现在,她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众人的眼球,大家就是要一边唾骂一边期待着,这个恶心的狠毒的女人尝了三年短短的牢狱之灾后,如何在这个社会受尽心酸尝尽苦楚,一点一点摸爬滚打,仿佛这样,民众才能平息心头的怒气,这个蛇蝎毒妇越惨,他们就越开心。

清妩找工作的同时,并不知道,栾城著名的晨报大楼,正被一群黑西装的男子迅速围攻,宁静的清晨正爆发着一场不大不小的战争。

而挑起战争的人,此刻正站在报社大楼主编办公室,擎天立地,吞云吐雾,满屋子的烟熏味,呛得一脸斯文挂着大眼镜框的秃头主编咳嗽声连连。

林文才站在一边,面对自家老板偶尔投递过来的如刀似剑般的阴冷目光,林文才低着脑袋不敢接,他多少有些战战兢兢。

但这事儿说起来,实在也怪不得他。

他一向恪尽职守,兢兢业业,每逢各大报社凌晨紧锣密鼓准备第二天新新出炉的报纸,而恰恰这个时候关乎老板的事儿一冒出来时,整晚,他都没办法入睡的。

先是要搜集各大报社准备录入的头条,然后筛选,一些小头的不影响大局的便让他们报道,一些一看就是冲着老板去的,带有明显看法的,他就得截下来,待到黎明,给老板致电,仔细询问过老板的意见,老板说能报道那就过,老板说不能那就死,他也不能让那家报社报道出来。

但今天出了一点意外。

凌衍森昨晚进的主卧,迷迷糊糊便再也没出来,进别墅时手机落在了他的那辆意气风发的阿斯顿马丁上,林文才就是打破了电话,天可怜见的也没人接啊。

既然打破了都没人接,林文才便想,老板会不会是故意的?毕竟这扰人清梦的事他常干啊,老板起床气很严重,脾气一来就是雷也打不动。

林文才颠了颠手里那张整个头版都是少奶奶弯腰将将要去捡起地上的碎玻璃的照片,纤纤玉臂往前伸,自然而然的,侧面撕裂的旗袍中间,便是冰清玉洁的肌肤了……

这张照片到底能不能面世?

若是以前林文才当然拿得定主意,可现在就不好说了,他拿不准老板对少奶奶的态度,但从昨晚老板凶神恶煞从少奶奶手里抢过小少爷来看,老板着实是气头不小的。

旁边报社主编一直在催促。

催促的林文才也烦了,便是那么抬手一松,咔嚓下令,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全栾城上至高档西餐厅,下至贫穷小巷,清妩那张落魄衣不蔽体的女招待照片随着漫天飞舞的报纸在全栾城大街小巷翩翩起舞。

而凌衍森得知此事已经是晌午十点多了。

一看见那张报纸他当下就雷霆万钧,难掩怒气,一把将那张报纸撕个粉碎,直接过滤掉林文才屡屡来电解释,呼来老张开车,直蹦这家报社大楼。

所以才有之前那一幕的出现。

所以,现在,凌衍森正在和主编谈判,关于嘉宇破天荒收购第一家晨报的事宜,说是商榷,从主编战战兢兢的脸色来看,应当用强买强卖来形容比较靠谱。

“凌总,是您的得力助手同意了的我才敢报道出来的,真的啊,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在乎您的的前妻的形象问题……”

“闭嘴!别的不用多说,你只告诉我,这个价钱行不行?”

凌衍森啜一口烟,动作散漫而粗鲁,但却与他精致轮廓上高雅漫漫的神情并不相违和,有些人就有那么一种本事,就连粗鄙在他做来都是另一番别致的滋味

这放荡不羁眉目如画的样子,让围堵在办公室外的一众女同志瞪直了眼睛。

主编头痛,上头还有董事长压着呢,这价钱,他小小一个主编哪里做得了主?

凌衍森没了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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