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忧只是轻笑看着她,玉茭生性活泼,心思也单纯,无论遇到什么事,她过了就忘,在这个残酷无情的年代,也不失为一种好事道友请留步。
这时,沈清忧却看见梁云蓉身边的香儿进了偏院,她轻轻挑眉,这个时候来她这里,所为何事?
“奴婢给忧主子请安。”香儿微微欠身,神情傲慢,不待沈清忧发话,她已然起身。
沈清忧心下冷笑,还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她扫过香儿,淡淡开口:“香儿姑娘来我这,可是有事?”
香儿这才仔细打量了她一眼,却被她眼中的冷光震慑住,不由收了傲慢的姿态,不知为何,明明她面色无异,可香儿心下却升起寒意,冷的彻骨!
“回主子的话,王妃说今儿的天气甚好,想约忧主子过去一聚。” 香儿降了声音,客气说道。
闻言,沈清忧美眸一闪,掩住心下的烦厌:“知道了,待我收拾一下就过去。”这段时日以来,她都以身子不舒坦推了梁云蓉的邀请,如今她身子渐好,若这次再推,只怕会招人闲言闲语了!
香儿见目的达到,啜着满意的笑离开。
略略收拾了一下,沈清忧便由玉茭扶着往东院走去,半道上又遇见了傅雅,两人便相携而行。可刚踏进梁云蓉的厢房,沈清忧便看见李青青也在,心下不由一突,她都快忘了,今日李青青的禁足之期已满,她循规蹈矩的上前向梁玉容施了一礼,又对李青青行礼。
李青青正和梁云蓉笑语连连,可当她看见沈清忧进来,面上的笑意便敛的一点不剩,见沈清忧低眉恭敬行礼的样子,她冷冷一哼,并不理会。
沈清忧依旧低着眉眼,并不起身,梁云蓉见此,眸中精光一闪,轻笑开口:“都是自家姐妹,沈侍妾别拘礼了,快坐下吧。”
自家姐妹?沈清忧抬眼看了妆容精致的梁云蓉和李青青一眼,心中不知怎的打了一个寒颤,她还真没有办法当这两人为姐妹。
“是,谢王妃。”沈清忧轻轻应声,甚是谦恭的落座,礼数丝毫不差。
梁云蓉看着下面坐着的三个人,笑意深深:“说实在的,自从沈侍妾进了王府,我们姐妹还没好好说说话,这次难得大家都得了空,我们姐妹怎么说也该好好亲近亲近才是。”
沈清忧心下冷笑,好个绵里藏针呢,表面上笑语连连,可每一句话,都暗指她沈清忧进了王府,王府便再没有安宁的日子,她倒成了让这些人不能亲近的元凶了!
“王妃言重了,王妃操持府中之事,侍身们也不敢擅自打扰。”傅雅自然也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轻声说道,沈清忧心中了然,对她投至一感激的眼神。
梁云蓉见她们俩姐妹情深的样子,美眸中闪过不屑,抿嘴轻笑:“傅侍妾和沈侍妾的感情真是深厚,真叫旁人羡慕!没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只要以后各位妹妹有空,就常来我这里坐坐,我可高兴的很!”
傅雅面色一变,不由捏紧了手中的丝绢,却也笑道:“王妃说的是。”
梁云蓉细瞅着傅雅的神色,得逞的勾起红唇,惬意的把玩着腰间的玉佩,转而又对李青青轻笑说道:“我说妹妹,你怎的不说话?莫不是还在怪王爷对你的责罚?”
沈清忧一听便知不好,这件事本就是李青青心头的痛楚,可梁云蓉偏偏这个时候提起来,让李青青当着众人的面难堪,这样一来,李青青只是更恨自己!
果然,沈清忧一抬眼便看见李青青怨毒的看着自己,心一沉。她轻轻起身向李青青低头施礼:“当日之事本就是侍身的不是,却不想牵连了侧妃,侍身罪过。”
李青青狠狠的扯着手中的丝绢,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沈侍妾还真是低眉顺眼惯了,我又没有说什么,何必这样急着请罪?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又欺负了你,这样的戏码玩一次就够了,王爷的训示,我可至今难忘!”
沈清忧不知怎的,对她突然产生了怜悯之心,李青青虽然恨她,可都显露出来,对这样的人,她反而不担心,只是梁云蓉随便一句话,李青青便轻易发怒,不得不说,李青青做了他人手中的一粒棋子还不自知,真真可悲。
“侧妃心中若是还有气,拒朝侍身发泄,侍身绝不吱一声,只是侧妃发泄完,侍身希望侧妃能摒弃前嫌,以后能和平共处。”沈清忧实在不愿再与她斗下去,这句话她说的也全是真心话。
在场的人都因她的话一惊,梁云蓉面色一紧,她没有想到沈清忧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李青青本就是一个色厉内荏的草包,若是因为她这话而动摇,那她今日所做岂不白费?
李青青神色不明的看着沈清忧,心中的怒火也不知怎地,竟也渐渐消散,那一日的事,本就是她故意找沈清忧的麻烦,可是现在她竟然向自己低头了,李青青略略思忖:“你当真是这样想的?”
沈清忧这才抬眼看着李青青:“侍身与侧妃本就没有深仇大恨,又何必这样一直针锋相对下去?侧妃难道不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吗?”说着,她不着痕迹的扫过梁云蓉。
“我可不知道什么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只知道,你是王爷心尖上的人,若侧妃真的把你怎么了,王爷第一个不放过的便是侧妃!”梁云蓉眼看着李青青摇摆不定,红唇勾起一抹不以为意的笑,淡淡开口。
果然,李青青听她说完,面色一怔,冷冷开口:“沈侍妾,你果然好心思,我差点又上了你的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