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悍魁梧的侍卫被她死死扳住,却动也不敢动,任由云暮容火辣辣的视线在他被文妙拉扯的手臂上烧灼。
文妙打死不肯放手,大喊,“云暮容你好狠的心。”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要是狠心,就该把淑琴接来跟你一起住。”云暮容松开手,张狂的脸上浮起狰狞的笑容,他本该英俊帅气的脸,估计早就毁在他那颗乌黑发亮的心上了。他对侍卫说道,“你们都回云府去,从今天起这里不需要守备了,只留下两三侍女六名侍从便是。”
被拉住的侍卫如获大释,当即允诺,拉开文妙的手,迅速奔走相告这道指令。
她唯一的救命稻草也自顾自的跑了,这下她可为自己方才信誓旦旦的说法悔青了肠子,“云、云少爷……您要带我去见客?可是,您不是不想让世人知道妖娆还没死吗?”
“我现在不在意了,”云暮容捏起她的下巴,笑容揶揄地道,“你这女人早已经去过了所有我不想你去的地方,见过所有我不想你见的人了,继续藏着你还有什么意思仙府。”
文妙蹙眉凝望着他的笑容,她实在弄不明白一天变一次脸的云暮容心里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那个口口声声亲昵呼她作“小妙”的人,究竟认不认可她不是池妖娆这件事,如果他知道,为什么还要把对池妖娆的气往她的身上撒?难道他就笃定她离不开他,非得寄于他篱下苟且偷生吗?
对了,她忘了,云暮容并没有肯定她不是妖娆,他只是不那样叫她而已,是不是叫她“小妙”,仅仅是出于对妖娆这个名字的厌恶。
可她并不是为了谁谁的怨恨,谁谁的因缘才留在这里的,她很没出息地承认,她是想活得更好,最起码能活下去才留下的。
每过一段时间,云暮容便会为她清理体内毒素,尽管那些缠人的毒似乎永远都不愿意离开她的体内,顽固不化,但云暮容向她输出的内功让她无比温暖,身体比任何时候都要轻松,如今即使雨天潮湿,她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僵硬不能移动了,更不会散发出让人恐惧的毒气。
换做静寒,他会这样待她吗,对待一个有可能已然不再是妖娆的人,他会乐此不疲地为她治病吗?
文妙不去想,她毕竟恐惧那个说不定哪天就挥手一掌将她拍死的传说中的妹妹,更不想知道他们之间的因果情缘。
然而此时的云暮容,竟然想要将她从安逸的生活中拉到残酷的现实里,她不要啊,不要接触这个陌生的世界。
“你被我养着很开心吧?可是我累得很,既然你也说要赔偿了,不如过来陪我?”说着,自己坐在横辕上,命令车夫扬缰启程。
这是通往哪里的旅行呢?文妙呆呆地望着车窗外的风景,全然没有察觉,这一切,都将归结于一个“阴谋”。
马车很快在一家酒香四溢的地方停下,那酒馆比她想象中的更为古朴,红漆匾额高高地挂在二层阁楼外的檐上,典雅肃静,可那扇木门之后,酒楼里却是出奇的喧嚣嘈杂。
文妙长年表演走秀,早已习惯了西方文化的宁静淡雅,反而对这千年遗留的热闹气息好感很差。
她眉头拧成疙瘩,要她此时下车,她心里可有千万个不愿意。
见客是谈生意的意思吗?文妙忽然这样想,兴许她是直接把云暮容跟qín_shòu对等了,料想他做的事也准没好事。不过这一回,他竟然还真的是为家族事业上了心。
云暮容拉开帷帐,一张平淡如前的脸即可跳入她的世界,“走吧,快下车。”
文妙愣了一愣,起身从另一边走下车,理也不理他。
云暮容失笑,他本来也不想笑,便使了个颜色,顿时两侧骑马跟随的布衣侍从便将文妙扶住,硬生生把她架到了他的面前。“别到处乱走,宴会很快就要开始了。”
“宴会?你的宴会叫我来做什么?”文妙心知自己逃不掉,但被这么强硬地架到他的身边,心里简直不爽到了极限,连眼睛里射出的光都是凶狠暴躁的,“我要回去!”
“怎么,你不喜欢这种场合吗?”云暮容边问着,边推着她的背往里走。
眼前酒桌延绵,往来人群皆锦衣华服,油光满面,看上去大富大贵高不可攀。女子们窈窕纤细,点绛红唇,艳丽其中。文妙有些害怕,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虽然那是云暮容给的绣着玫瑰的褥裙,可总让她心有却意。“这么多人,都是你要见的客人?”
“这宴是我家办的。”他回了一声我混过的日子。
此时喧闹的酒馆顿时安静下来,两层楼阁的人一致看向了他。“咦,云大少爷来了。”有人喊道。
云暮容举目四望,对欢迎着他的人们回以目光,“感谢各位赏脸,云某鄙陋,若不是靠得各位鼎立相助,恐怕现在云某早已露宿街头了。请不要客气,喜欢什么,尽管吩咐酒家便是。”说着,抬手一饮而尽下人单来的酒盏。
酒馆里立即又如雷轰炸过一般闹腾起来,吵得文妙心烦意乱,她想走。躲在云暮容身后的她用力拉了拉他的衣襟,示意离开。
可就在这时,她毫无悬念地就被认出来了——
“欸?这姑娘好生眼熟啊。”一名年轻俊俏的宾客笑盈盈地走过来向云暮容搭讪,却先是被他身后的女子吸引住了,他抬头使劲回忆,总觉得应当见过,却又说不上是在哪里。
旋即又有三个、四个人逐渐围上来,将云府的人团团包在其间不能动弹,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