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云成团,日正当空。
太子府前院里人来人往,门庭若市。
何洁一身华贵的桃红色逶地华服,在人群里格外的显眼,脸上带着端庄德体的笑容,时不时的招呼一下客人。
巳时五刻都已过去,就在所有人以为旭王妃不会前来赴宴,凤擎绝从后院来到了前院,准备命人上菜时,一道上顶的乘轿软塌从天外飞来。
软塌四周天蓝色的帷帐垂落下来,帷帐里隐隐约约能看到一男一女两张轮廓。
“来人啊!有刺……”太子府里的一个侍卫急呼出声,刺客二字还没说全,就被凤擎绝用手势制止住了。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定格在那豪华又带着神秘感的软塌上。
那软榻的木质是用沉香木所做,帷帐上方还挂着十分耀眼的玛瑙水晶。
四角一边站着一个侍卫,用手托住一方,以保持乘轿的持平。
软塌从天而降,慢慢的归落到地面。
其中一个侍卫将轿帘掀开,恭敬的道,“旭王爷,到了。”
凤擎苍慵懒的从软塌上站了起来,起先走出了乘轿。
辛沫儿盯着他的后脑勺,紧跟在他后面,走了出来。只是来参个会,要不要这么显眼摆酷啊!
众人看到凤擎苍这张招牌式冷峻的面孔时,刚刚好奇的心情全都压制下来。
整个南昭国,敢在太子府里这么招摇的怕是只有旭王爷一个人了。
因此,也不足为奇了。
辛沫儿昂首挺胸的跟在凤擎苍身边,她男人果真不一般啊,连出个场都这么拉风。
凤擎绝笑意满面的对视凤擎苍,“二皇兄,你终于来了。”
凤擎苍点了点头,没有答他的话,越过凤擎绝走到了原本是该凤擎绝所坐的主位上,端坐下来。
辛沫儿自然是坐到了他旁边,占坐了何洁该坐的位置。
凤擎绝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这不是在他旭王府,这是太子府,凤擎苍理应坐到宾位上,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坐在主位上,不等于是在召示所有人,他旭王的地位比太子还要高吗?
其余的宾客面面相觑,虽然知道旭王的处事作风,可是今日怎么都没想到旭王会这般的不可一世,分明就没将太子殿下放在眼里。
既然没将太子殿下放在眼里,那今日还来做什么?不如干脆待在旭王府里不用出来,便可。
当然,这些话,他们只敢在心里说,谁都不敢强出头,将话茬打开。
一群人目光偷偷的朝着凤擎苍的面上瞄去,只见他面色乌青,脸上隐隐有抽筋的迹象,显然是极力压制内心的怒意所至。
而齐肩站在凤擎绝身边的女子何洁,面色也不好看,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
凤擎苍坐下后,品了一口茶,点了点头,“嗯,味道不错。”
似乎这时才看见凤擎绝还站着,便指着他下首第一个位子,以一副主人家的姿态道,“自家兄弟这么拘谨做什么。三皇弟,坐。”
文武百官,“……”这位置怎么颠倒过来了?到底谁是主谁是客?
辛沫儿,“……”你可以再无耻点。不过,她喜欢。
“皇弟不用客气,你皇兄说的对,自家人不用客气。”辛沫儿似乎嫌不够乱,应和道。
凤擎绝这才将目光挪到辛沫儿的脸上,阳光下,她巴掌大的小脸,精致的五官,褶褶闪亮,身上仿佛踱了一层光晕,可远观不可亵渎。比起以前,容貌更添一份秀妍和妩媚的气息。
目光深沉的偏头看了何洁一眼。
何洁身子一个抖瑟,连忙低下了头。将眼里的凌厉掩埋下去。
六年前,她明明记得辛沫儿脸上有两道长长的疤痕,根本就不可能治好,这会儿辛沫儿脸上怎么那么光滑滢润?
更何况,何洁记得很清楚,当初她报信给宫姒时,宫姒一副凶神恶煞的嘴脸,势要毁了辛沫儿那张狐媚的脸并要了她的小命。
怎么可能会让辛沫儿六年后,毫发无伤的回来了?
何洁虽然不知道这途中出了什么意外,但她相信就算辛沫儿能活着回来,也一定容颜受损,不敢在众人面前现面,或是会遮掩一下自己的丑颜,才出露面,这才邀她来太子府的。
其目的当然不是什么联络感情,而是为了趁机羞辱辛沫儿,借此打压旭王府。
因为,旭王妃之位并不是人人都能坐的。
一个容颜严重受损的女子会受到众人的诽议,而且今日太子府来的宾客大多数都是太子党的,势必不会让辛沫儿好过了去。
至少口头上就能让她无处置身。
现在,辛沫儿完好的回到了南昭,而凤擎苍又恢复了以往的作息,正常早朝,正常帮皇上处理奏折还有一些棘手的事务。
这对太子府可是大大的不利。
凤擎绝隐住了心中的怒意,脸上挂着淡笑,坐到了宾客席上,目光平视着辛沫儿道,“没想到几年没见,小皇嫂愈发的娇嫩照人了。”
凤擎苍淡淡的接口道,“本王的旭王妃,品相自是不差的。”
辛沫儿,“……”你妹的,姑奶奶我是人又不是甜品。
凤擎绝,“六年都没有见到小皇嫂了,今日一见,小皇嫂比当年风采更甚了。只是不知道,小皇嫂这六年来还要拉扯着一个小孩子,是怎么过过来的。”
辛沫儿挑了挑眉,她就是再笨也听出凤擎绝话里的弦外之音了,不就是想扣个屎盆子在她脑袋上,让凤擎苍丢脸么。
她偏偏不得他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