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想什么就做什么的人,很少会拘泥与纠结。
所以当晚我如常的和这帮孩子回到家里,非常融洽的一起吃了晚饭。晚上依旧是陈大婶搂着我和伯姬一同睡觉。
她们俩是习惯早睡的人,我通过昨天一夜的补眠根本不觉得困。等这对母女俩沉睡了过去,轻手轻脚的从床上爬起来,笨拙小心地穿了衣服和那双旧草鞋。
我最担心的就是那两扇木门,门闩倒没什么,就是开门的时候门轴在静谧的夜里会发出巨大的恐怖的声音。
不过就这个问题,我也早就想出了一个替代的办法。
窗子。没有防盗窗的窗子。随手一掀,就能打开的木窗子。
我摸着黑,凭着记忆,踩着窗子下面一个箱柜上了窗子。十分灵巧与顺利的翻了出去。话说瘦小也有瘦小的好处。
夜色如墨,浓的化不开。仰头看去,依旧是那一轮孤月挂在墨色的天空。
告别的方式有很多种,我为什么要以这么一种偷偷摸摸的方式离开?主要是我不知道怎么和这家人说告别。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干干脆脆的走了,省的拖拉个没完没了。
我深深的感激这家人在这陌生的世界里给我的温暖,凭着自己的能力我想我也必然会十倍或者几十倍的报答这一家子的清苦。
既然在古代,那就要以古代的方式与这家人告别。
当我翻出陈大婶卧房的窗子,轻手轻脚走到院子中间,学着电视剧里的那样规规矩矩、像模像样的深深对着陈大婶的卧房鞠了一躬。
甩了还不太习惯长而宽松的衣袖,决绝的转身离去。
正轻轻推开院门,就听得“呜呜呜……”的声音跟了上来。
心里惊恐,我怎么忘记我在这个时空里遇到的第一个活着的生物,陈无有那只叫阿灰的大狗。
我赶忙蹲下,转头看着阿辉。这两天也没见着它,怎么关键时刻它又出现了。还好它只是呜呜呜的对我叽咕了一声。
看来这只狗狗是相当温顺的,否则早就狂叫了起来。
我对它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瞪着一双明亮的小眼睛不解的看着我,表情真萌翻了。
我用口型对它说,我只是要悄悄的离开,并不是要威胁他家主人。
它好像能听懂一样,一只是呜呜了两声便摇着尾巴,转身回了狗窝里。
真是条好狗,等姐发达了让你天天有肉吃。
我趁着已经适应了夜色的眼睛,轻手轻脚的打开了院门。还好这院门是竹子做的,要也是木门,估计我只能再翻院墙出去了。
出了门,正要将院门合上,就感觉有个小石子砸在我的袖子上。
我一惊伸头一看,那月色单薄的身影不正是我的救命恩人陈无有。
看他那样子好像也不会出声,否则早就叫了起来。所以他只是拿了小石子砸我。
我对他尴尬的咧了咧嘴,他则披着棉衣大步的朝我走了过来。
我老老实实的站在院门边上,被人家捉贼拿赃了,还是老实点吧。
只见陈无有一边走一边穿了棉衣,系好了腰带,穿好了鞋子。轻轻推开院门,又轻轻关上院门。
“你要走了吗?”他轻声的问我。
我点点头。
“你要去哪?”
“宛县。”
“我带你去。”
“不用。”
不过我说着这一句不用立刻就觉得多余,因为那高高瘦瘦的小身子骨已经走到了我的前面,我说完这两个字,也只能看见他的背影。
我不能再拒绝人家的好意。我只能跟着。
滑稽。一个成年人要一个小正太带路。
离了陈家走了大概二十分钟,陈无有才回过头来,“你胆子真大,不怕迷路吗。山里虽然没有猛兽,但是有不少野狗。”
“从死人堆里滚过的人,还怕什么。”这是我的真心话。
“奇怪。你居然能安安稳稳的在那里睡了一夜,夜里会有野狗出来吃死人肉的。”陈无有继续回着头和我说。
我皱了皱眉头,还是觉得有些滑稽,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问一个成年人走夜路怕不怕,“你问我怕不怕,你怎么不问问自己怕不怕?”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陈无有无比轻松的对我咧了咧嘴。
哦。我看出来了,就算在古代,就算是他这种小正太,还是好面子的。
好吧,姐就不戳你痛处了。配合点,跟着他一同走夜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