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自然是明白赵掌柜的要和大家说什么,所以才有闲情逸致去观察其余四人的表情。
可能习惯了赵掌柜始终面带微笑,所以猛地严肃下来和人说话,那四人明显很不适应。张大厨与李案板就不说了,两个人都是门缝眼,我实在看不清他们眼里透出什么,反正两人互相对了眼,而后一齐看向赵掌柜,等着掌柜的发话。孙二和田三,傻乎乎的端着碗。孙二很奇怪的一直盯着我看,田三先是看看孙二又顺着孙二的目光看向我。我皱皱眉头,回瞪了孙二和田三。两个人这才收回了目光敲向赵掌柜。
这两个傻子八成是真以为我把自己卖给赵掌柜为家奴了。估计此时心里还在为我惋惜……
“小冬儿今天和我说有本事把我们酒楼做成全宛县最大的酒楼。”赵掌柜话一说完,自然四双大小不一的眼睛齐刷刷的盯上我。
我挠了挠两个圆啾啾的发髻,尴尬的对四人皮笑肉不笑的挤了点笑容。
“小冬儿与我约定,半年内她不收一个铜板工钱。但是半年内如果她能把咱们酒楼做成全宛县最大的酒楼,以后她就是这酒楼的管事,酒楼所有收入与我三七开。”
于是,张大厨与李案板的眼睛突然变大了,而且我第一次发现他们俩的眼睛居然能瞪出神采。于是,孙二的下巴好像脱臼了,我看见了他左边的板牙有一颗坏牙。田三手一抖,直接将碗筷丢在桌面上。
我继续对着四人皮笑肉不笑。手里握着筷子在饭碗里慢慢地捣着碗里的粟米干饭。
“这是字据,你们四个虽然都不识字,但是我也要拿出来给你四个看看,算是做个证。不要半年后说我以大欺小、倚强凌弱,不给小冬儿发工钱。”说着赵掌柜从袖子里取出我写的那份字据,摊开放在饭桌上。
那四个人虽然不识字,但是依旧伸长了脑袋,仔细的看了又看。
“小冬儿,你不是傻了吧?”李案板先对我发出了质疑。
我对他挤了挤眼,但是没说话。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
“老板,小孩子说话不能当真。”一向正义的张大厨准备为我撑腰。
“是啊,是啊。老板,小冬儿还小,她说的话怎么能当着?”孙二和田三开始附和。
我打心眼里喜欢这四人,通过这一件事,基本可以看清人的本质。他们在为我担心。我感激他们。
“冬儿,你自己说,我该不该把你这个字据当真?”赵掌柜的将话锋转向我。
这时我终于放开了脸上那虚伪的笑容,屏气凝神对着那四个为我担忧的人和一个对我怀疑的人直截了当的说明了我心里所想。
“当真。必须当真。掌柜的,还有大哥大叔,冬儿自从来了店里,你们觉得我说话做事像一个七岁的小姑娘吗?”我抬眸,目光深邃逐一看向桌子上五人。
除去赵掌柜,四人均淡淡的摇了摇头。赵掌柜则不摇头也不点头。只是盯着我看。
“冬儿虽然年纪小,但是经历的事情和所见所闻并不比大哥大叔们少。”
“这点我赞同。”又是李案板快人快语。当然张大厨的筷子已经朝他脑袋瓜子后面刷了过去。李案板此时正抱着脑袋瓜子恶狠狠地瞪张大厨。
“冬儿来店里三个月,跟着大家吃好住好。虽然不拿工钱,但是比城外那些靠天收的农民真是过的不知道好多少倍。”
这句话让五个人同时点了头。
“所以冬儿就想,做点事情报答赵掌柜救命之恩。也报答大伙对冬儿的好。我在这三个月,发现咱们这酒楼虽然生意不算差,但是也不能算好,仅仅只能说是维持。既然开门做生意,谁不想把生意做大,多赚钱?我也知道咱们宛县是除了都城汉梁以外最富庶最繁华的城池。城里别的酒楼我早就一一观察过,发现他们的生意和咱们一样,不好不坏,没有一家能做的像样一些。这里的人好像都活在书里,不知道什么叫争。其实只要我们稍微用点手腕,咱们酒楼一定能火。”
“什么叫争?”我一番长篇大论之后,赵掌柜突然冷不丁问了我一句。
“争就是,你争我夺。”
“那什么是你争我夺?”赵掌柜又问。
“就是用办法抢夺。”
“抢夺什么?”赵掌柜接着问。
“客人!”我觉得赵掌柜太单纯了,他一个做生意又吝啬的人,居然一点这方面的头脑都没有。
“客人?怎么抢?大家都是开门做生意,客人想去谁家吃饭喝酒,那是客人的事。难不成我们上街拽客人来我们这吃饭喝酒?”
我心里亮了,看来这个时代的人民风太淳朴丝毫竞争意识都没有。所以才会由我第一次从城门出来,眼前豁然开朗如进桃花源一般。所以以我二十一世纪的营销理念,对付这城里的其余店家简直易如反掌。
“老板。我有办法让客人自己进我们酒楼。不需要我们上街去抢人。”
“什么办法?”五个大男人又是同时脱口而出。
我故作神秘的笑了笑,“暂时不说。”随后低头继续往嘴里扒饭。
“我第一眼见你就知道你是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人小鬼大。只是你说的都太玄乎,你让我一个活了三十年的汉子,信你一个七八岁的小丫头,这说出去让人笑话。让我赵魁如何在这宛县立足?”
他说的字字句句都在理,我也承认。当着其余人的面,我也不和他顶撞,只是笑眯眯的说了一句:“老板,晚上我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