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势本来就大,且我站在高高的平台之上,当时我就觉得面前好像被挡住了一堵墙,狂风吹得我根本睁不开眼睛,我就觉得我的白纱裙好像要带着我飞起来。
我知道风的阻力这种基本常识,当我觉得情况不妙,我立刻闭上双眼蹲下身子,双手环膝,脑袋紧紧低着膝盖。把自己尽量缩的小一些。我这小身子骨连汤带水总不过四十斤,这样的狂风,我又站在地势最高的平台上,周围也每一个抓手。被吹飞,摔下高台。也不是不可能。
这时我的耳边只能听见狂风呼啸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那死去女人的呜咽声。狂风刮的我眼前一片漆黑。无助,这时来这个时空里,第一次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助。
就在这时,一直手紧紧的拉住了我的手臂,将我一把从地上拽了起来。
那手掌的温度我太过熟悉,我没有挣扎,因为我明白他现在就是我的救命草。至少现在他不会害我。
狂风里,我闭着眼,随着他拉着艰难的行走。慢慢的我能感觉风势小了,我试着睁开了眼,发现我被他带进了楼梯道口。
他看我睁开眼看他,嘴角随即露出笑容,“你就在这老老实实的等我。不许再跑了,完事后我有话对你说。”
他的背后是狂虐的暴风,他看着我的眼神却如春天的细雨润物无声。
我抬眸看着他,心情复杂。没做任何许诺,没点头也没摇头。
但是他好似已经知道了我心里的答案,只对我微笑着点了头,像是某一种肯定后,转身走回了狂风中。
我见遮云蔽日的风让平台上那帮大老爷们各个奇形怪状的或蹲或趴如鸟兽状还在平台上苦苦坚持。
而他身姿却宛如神祗,肆虐的狂风根本触不到他的衣袍,只见他在天地一片昏暗中,一袭青纱长袍的他,像一只白鹤,仙姿卓越,步履优雅走回到平台的最顶端。
他一直背向着我,我只能看见他面向天空,仰着头。因为风声太大,我根本听不见他是否在念咒。
只觉得恍惚间,这个背影好似和天融为额一体。
没过多久,狂风渐渐匿去,人们终于有了喘息之机,当人们刚刚睁开眼睛却惊喜的发现,天空中哪还有挂在他们头顶两三个月的烈阳。只见天空中早已乌云蔽日,雷声滚滚。
这时,我远远的见着那清逸如仙的背影朝着天空又做了几个长臂大挥的动作。他的长臂挥舞青烟纱一般的广袖也随着一同飞舞,那种美丽——让姐又有些痴了。
我在心里终于认定他确实已经超越了凡人这条界线。他确实有值得凡人崇拜的那一面。
等他做完那套行云流水、优雅绝伦动作。就听着他对着天空唤了一声:“落。”
随即如黄豆大小的雨滴,噼里啪啦,理所当然的落了下来。
立时我就听见耳边如刚才风啸而来的欢呼声如潮水般的从高台下涌了上来。
平台之下的百姓虽然刚刚被狂风肆虐过,现在又被大雨淋着却爆发出狂热的热情。
我耳边充斥着各式各样赞美崇拜的话语。
而平台之上,那些那些刚刚草草整理好自己衣冠们的贵戚们,对着佟子青齐齐行了跪拜之礼,口中也齐齐呼道:“殿主大人,恩德无边。”
这时他才慢慢的转过身来,他的眼神没有看别的方向,只是直直的看向躲在楼梯口的我。
我只知道他在看着我,却不知道正用什么样的目光看着我。我恨我的视力,但是转念又想,我管他用什么目光看我。他是什么人?在这个时空里可以与天子同乘一辇,可以与日月齐辉的人。我是什么人?我在这个时空里社会阶层最低的人。
可能他还不知道我的底细,他可能见我今天能进入祭坛,能登上高台,便以为我也同这些贵戚一样出身高贵,尊贵无比。他若知道我仅仅只是个酒楼的管事,成天抛头露面在外为了营生打拼。他还会怎样看我?
二十分钟前还在坚定自己的想法,绝对不想再听到与他相关所有的事情。但是看着他站在雨幕中,一袭青烟蓝衫,受万民跪拜的仙姿,在我心里我已将先前的决绝渐渐的消解。
不管他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只从他在我面前残忍的将两个女人害的一残一死这件事来说,我的身边不能有这种凶残的人存在。
即便我艰难的在显贵中用违心的阿谀奉承,献宠邀功来铺设鸿嘉酒楼通往上层社会的通道。即便我深知只要巴结的上他,那么从此后我就可以不用再厚着脸皮说着违心的话,做着违心的事。
大好的机会就在我眼前,我站在原地,他一定会走过来,如果我愿意就可以乖巧的与他一同走下祭坛,在人群中接受朝拜。从此后鸿嘉酒楼的招牌一定会响彻整个中楚帝国。
但是我的心里又隐约觉得,这个人不人,神不神的生物还是离的远一些。省的某一天说错了一句话,他也会把我剉骨扬灰。
算了算了,虽然说富贵险中求。但是还是保住小命才能求富贵。人没了,再多的富贵也没用。
想想,还是闪吧。他这样的生物姐真的惹不起。
这场由他召唤来的大雨。如所有夏日的雨一样,雨滴先是如黄豆般大颗大颗的落在干渴的泥土里,而后便转为暴雨倾盆而下。
我看平台上的人开始已各个如落汤鸡一般用宽大的衣袖顶在头顶避雨,而他的周身却清清爽爽、干干净净,没有一滴雨滴能落在他的身上。
远远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