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屋内,擦干全身,只是这个时代没有电吹风,头发依旧湿漉漉的贴在背上。反正他有透视眼,在他面前穿什么都一样。所以我随便翻出件平常穿的衣裙套在身上又套上了陈大婶给我做的鞋袜。拿了把纸伞,开门见他。雨水顺着屋檐滑落,如连串的珠帘,晶晶亮亮洗净了两三个月来的尘灰。这场对于宛县周围来说的细雨正在浸润干渴的天地。我低着头开门,低着头双手撑伞。当我扬起手中的纸伞,就看见他那一张隽逸非凡五官一个大大的特写。原来他早就静静的站在小屋的屋檐下等我。我被他那张低着头看我的脸,微微下的往后退了一步。只见他脸上的笑意渐浓:“这样可不像你。我一直以为你是天不怕地不怕,天地任你独闯的女子。”他话说到这份上,我终于认清了现实,他绝对已经看透了我。“有话直接说。我不喜欢兜圈子。”我冷冰冰嗔了他一句。他却丝毫不为我的冷淡而不快,依旧低着头微笑着说:“这身衣裙比刚才那套衣裙适合你。精致与做作不属于你。”说完他那双如玉修长的手掌伸到了我的伞下。姐心中乱跳,他既然能看透我。伸个手来做什么?牵着姐的手雨中漫步?这不是明摆着想调戏姐?只听得雨帘中“啪”的一声,我打了他的手,意在让他收手。当然与他对峙,输的肯定只会是我。我确实是打到了他的手,但是还没来得及抽手,人家早就紧紧的把我的小手握在手中。“不拉着你手,怎么和你说话?除非你愿意我接触你身体其余的地方。”晕死,姐被他这句正义凛然的话说的无地自容。感情人家又要和俺神交。小脸通红低了头,保持沉默。但是心里和他赔礼道歉:“我确实是想歪了。不过你该不是就准备在这和我说话吧?”“这里再好不过,我既没有进你的屋,又和你能单独在一起。”我点点头,似乎他说的却是很有道理。“说吧什么事?”我抬眸看着他。咦,凑着白天的自然光线,凑着几乎与他面对着面,我终于看清楚他那乌金面具上的花纹是什么。从面具的左边一隅延伸至整个面具,居然是一只羽毛丰盈展翅欲飞的翅膀。仔细看只见一根根舒展开的羽毛与翅膀展开的弧度,用浅浅的凹凸活灵活现生动无比的浮雕在他的面具上。就算这面具拿到我前世的那个时空去,估计也找不出手艺精湛到如此的工匠,能打造出这样的面具。因为他握着我的小手,自然知道我在想什么,所以笑着与我传话:“这是了凡宫的神鸟的羽翼。一只我戴着,一只尊师戴着。等尊师列入仙班登上天庭,尊师的羽翼会传给我。等我再选定首座弟子,我会再把一只羽翼给他。”我点着头,“真复杂。怪不得你一直戴着这面具,搞了半天是身份的象征。”他笑出了声,在心里对我说:“天下人都知道,仅你不知而已。”“我是外来人口,你难道不知道?”我鄙夷了他。“第一次是不知道,不过初一那次我为什么没顾得上追你,当时把你抱起来,我就觉得你有异样。等你跑没影了,我才确定我的想法。”“你既然知道了,我确实没必要再瞒你。你想的很对。只是既然你那么神通广大,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回家?”这可是我第一次开口求他。我想求他的人肯定多如牛毛,所以他才隐匿行踪。“了凡宫只做顺天意的事,你既是老天把你投到这里来,必然上天会对你有所安排。我不能做违背天意的事。”听他这么说我突然心中一亮,目光中露着幸喜看着他心中问:“那就是说,其实你是可以把我送回去的?”
只见雨帘中,他微微的摇了摇头,“你会错意了。了凡宫毕竟不是天。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要顺从天意。不过你放心,上天做每一件事都有他的原因,所以我可以断定,你不会白来。比如你我相遇,我现在想来就是天意。”听了他的话,心中刚刚燃起的希望,立刻被浇灭。短叹一声:“我真倒霉。”“青可不觉得姑娘有什么好叹息的。你可以想想人生在世如白驹过隙,有多少人能有姑娘这样非凡的命运。大多数人,蝇营狗苟的活了一辈子,来时空空,去时空空。你却不同。”“谢谢你的宽慰。”我再一次长叹了一声。“现在是不是本来的你?”他问。“应该不是。我从来就不是长吁短叹的人。只不过想想我还是觉得很倒霉。要不然我现在哪会那么惨,窝在这个小身体里,住在这个小屋子里。”“把手掌伸开,我来瞧瞧你这皮囊的来历。”听他这么一说,我仿佛从忧伤的谷底立刻坐上过山车飞跃到了快乐的顶端。我立刻展开了自己的小手掌。只见他的手在我的伞下,从我的手腕开始一点点的顺着我的手掌抚摸到我的指尖。其中特别在我的掌心停留了很长一段时间。“你说你可怜,这皮囊原先的主人比你可怜多了。”他说这话时,手掌已经重新握住了我的手。“嗯,我也觉得她可怜。我是从乱坟岗里爬出来的。正月里身上就穿了件单衣。能不可怜吗。”“她应该生在大富之家,只是身体从小羸弱。后逢乱世,家族败落。最后落到个无钱医病的地步。”我听他与我传送过来的这句话,怎么声音不太像他平时说话的语气。有种凄凉和惋惜。“那你能不能看出来我在这一世到底多大了?生日几何?爹妈在不在世?”“除夕生人,今年十一岁。父母早已双亡。”佟子青的话语十分肯定。“啊?这皮囊已经十一岁了?”我惊讶着自己的年龄,可怜的孩子肯定是长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