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塔不烟跟着自己的亲妹妹,往一个陌生男人的书房慢慢走去。(.)一路上她都保持着淡定的微笑,可是心中的忐忑不安,却是瞒不了自己。
她此行的责任之重大,可以说是关乎到西辽国运和契丹一族之命运。此前不久,耶律大石费尽艰难率一旅族众越大漠、翻天山,在西域落脚。然后历经大小战役无数凶险,总算站稳脚跟并建立了一个新的国家。
此刻,西辽国的根基就如同是建立在沙土之上,四周强敌环伺,随时有可能一朝覆没。
个中的创业之艰辛与处境之凶险,萧塔不烟是心知肚明的。她此行的真正用意,也就是借着和盟与伐金的幌子,要来结好大宋,倚为外援与后盾。那样的话,势单力孤的西辽国才有更大的可能,在西域存活下去。
眼下,萧塔不烟的“准妹夫”楚天涯,眼看就要成为大宋国最有权势之人,最重要的是他自己麾下兵强马壮,能够直接的给西辽国提供助力。别的不说,如果楚天涯能够遏止金国、牵制西夏,西辽就能赢得宝贵的喘息与休养之机。如果再能从楚天涯这里得到一点兵马或是钱粮之援助,那就更是雪中送炭了。
萧塔不烟心中之的忐忑,就像是一户落难之人不远千里来投奔富庶的亲戚。人穷志短,寄人篱下,无非就是这样的感觉。
此时,楚天涯正坐在书房里看着书,耐心的等着萧塔不烟。白天在宴席上的一次会晤,让他对西夏与西辽这两个国家的外交态度,有了清醒的认识。西夏强,但不诚心,也不怎么需要大宋这个盟友,他们只是为了混水摸鱼而设下的权宜之计;加之西夏与大宋争斗百年彼此积怨甚深,想要修好结盟简直难于登天,若要反目成仇却是轻而易举。
也就是说,西夏国不值得信任,说不定哪天还会撕破脸皮,斗个你死我活。
相反,西辽的诚意如何且先不说,他们现在是非常迫切的需要一个盟友、一个外援。光从这一点上分析,西辽的可利用价值远胜于西夏国。
眼下,楚天涯就像是一名投资商,手握资本静静的观望与对比。最终要在西夏与西辽二者之间选择一个扶植与拉笼对象。眼前来讲,要尽可能的团结一些力量来共抗金国,这算是短期收益;长远来说,最好能让他们二者相互结仇争斗不决从而达成牵制产生内耗。
这样,隔岸观火的大宋才能坐收渔利。
……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自己的如意算盘。谁都想获得更大的利益成为最终的赢家,楚天涯可不想为人作嫁平白的投资。耶律大石对他打出了萧塔不烟这张亲情牌,楚天涯的想法,就是将计就计。
“笃笃笃”,书房的门被敲响了。
“天涯,我们可以进来吗?”是萧玲珑的声音。
楚天涯合上了书,“请进。”
二女进了屋,掩上门,萧塔不烟款款拜下,“见过洛阳王殿下。”
“皇后不必多礼。”楚天涯还了礼,“此处无外人,楚某当以兄嫂之礼待你。”
“不敢当。”萧塔不烟脸上一红,慌忙还礼。
萧玲珑在一旁笑道:“姐姐,你不必如此拘礼。(百度搜索:锤?他呀,是个随性之人。”
“好吧,都请坐。”楚天涯笑道,“皇姐万里迢迢来到中土,小弟不及迎讶,却是罪过。既然来了,不妨多住些时日,也让我与飞狐儿尽地主之谊。”
“王爷真是太客气了。妾到了洛阳宾至如归,甚觉亲切。”萧塔不烟拉着萧玲珑的手,春风满面的微笑,“此生能与妹妹重逢,并得知她嫁了一个这么好的夫婿,真是幸甚之至!”
萧玲珑像个小女孩子一样的嘿嘿笑了几声,“好了,自家人就不要客套来客套去的了。天涯,姐,你们二人商谈国事吧,我且先告退。”
“你不用走,在这儿听着。”楚天涯道。
萧塔不烟的脸一红,眼巴巴的看着萧玲珑,显然是不希望她离开,留下她与楚天涯这一对孤男寡女在斗室之中。
“我还是走吧!”萧玲珑站起身来,温婉但坚决的道,“事关两国邦交之大事,颇多机密,我无权旁听或是干涉。等你们谈完,我们再来私叙亲情。”
“也好。”楚天涯也不坚持。
萧玲珑便走了。
萧塔不烟独自端坐目不斜视,颇感局促。
楚天涯在她旁边坐下,轻松的微笑道:“皇后,我们还是直入正题吧!”
“好。”
“我想知道,菊尔汗派你来出使大宋,究竟有什么目的?”楚天涯说道,“白天的时候耳目众多,不便直言。现在只有你我二人在一间斗室之中。室外有我贴身亲卫,可保方圆百步之内绝无闲杂人等。你可直言无妨。”
“这……”萧塔不烟的心突兀的加快了跳动。楚天涯的一句开场白,直接就刺中了她的心事。
“怎么,皇后有所顾虑?”楚天涯笑道,“于公于私,皇后都应该直言相告的。”
“好吧……”萧塔不烟都不敢直视楚天涯,深吸了一口气强作镇定的道,“实不相瞒,我大辽国如今兵微将寡粮草不济,更兼外敌环伺内忧颇多,因此危机重重。”
“也就是说,你们根本无力东征助我共讨金国,是吧?”楚天涯道。
萧塔不烟眉头紧拧咬着嘴唇,轻轻的点了点头,“不敢欺瞒王爷,实情,的确如此……菊尔汗虽有万丈雄心想要光复辽国收复故土,但是眼下自保尚且艰难,又何来力量万里东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