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一身舒爽干净的楚玉郎从房中走出来的时候,乔羽已经练好把式,坐在院子里喝茶跟丫鬟说笑。
走上前,搂住媳妇的腰,欢喜的蹭了蹭,一副吃饱喝足的美样!
杨毅天带着衙役出现在驿站的时候,楚玉郎正带着一帮子人刚用完早膳;小喜是个伶俐的丫头,看见县太爷来了,就带着伺候在一边的人下去,留下清净地给几位主子商量事情。
楚玉郎坐直了身板顺气,以前吃惯山珍海味的他偶尔尝尝这民间小吃也是津津有味,瞥了一眼杨毅天那粗老的脸,随便问了句:“杨大人,是不是皇兄克扣你们当官的银子了,瞧你这身子没半两肉可看。”
杨毅天知道延平王口中的‘皇兄’指的就是当今圣上,忙跪在地上,回答:“皇上仁君在世,勤政爱民,我等身为父母官自然食君之禄,为君分忧;不敢有半分懈怠,是臣家中老少众多,俸银每月按时发送,养儿奉母,勉强自可度日。”
楚玉郎哦了一声,斜睨着跪在地上的杨毅天,想着来这里之前,夏侯青给他说的一番话;这个杨老头以前在京中就是个老顽固,若不是性格秉直,也不会受人排挤,到了关西成了七品知县;反倒是那些溜须拍马、欺上瞒下的废物一个个三年一岗,步步高升;想及此处,楚玉郎不免有些同情这老头。
刚正不阿不是错,错就错在你没权没事,还想装清高!
干笑一声,楚玉郎站起身走到杨老头身边,蹲下身,看着杨老头洗得发白的薄衫,回头看着媳妇,说了声:“要小喜在县里的商铺中挑几件漂亮大方的衣裳,送给杨大人。”
乔羽笑,默默点头。
杨毅天没想到延平王居然要为他买衣服,吓得匍匐投地,浑身战栗不已,连声音都有些拐调:“王爷折煞老臣了!”
“不折煞你,杨大人受之有礼。”楚玉郎狡黠的笑,看着杨毅天抬起那张感激外加感动的眼神时,他就知道这招收拢人心的计策算是成功了一半。
亲手扶起杨毅天,楚玉郎又坐回凳子上,问:“前任钦差刚到关西境内,就被人秘密杀害;听说当时是杨大人收受此案,不知可有何线索?不瞒大人,玉郎自小娇生惯养没有多大的本事,吃喝玩乐倒是在行,要我去破案查案,实在是强人所难;只因皇兄重托,我也不好推辞;只有劳烦杨大人多多帮忙才是。”
杨毅天虽然现在被降了职成了小小七品,但身上的一股气节还未消失;忙拱手回答:“王爷自当放心,前任钦差赵大人乃是上京出了名的清官,死在我管辖范围内,下官自然会为其讨回公道。”
说到这里,杨毅天招了招手,县衙捕头手里捧着卷宗递到乔羽手里,杨毅天接着说道:“赵大人表面上看是食物中毒而死,其实不然;经由仵作查实,赵大人乃是先被人用一种中药药材乌头投毒,但因其份量不够而未能毒死;接着,又用一种利器刺穿胸骨,刺伤心脏而亡!”
楚玉郎这辈子连杀鸡都没见过,现今听到杀人;早就冷汗冒起,不停地打颤;尤其是在听见杨毅天说起赵大人是经由两次毒杀才魂归地府之后,更是脸色变得蜡白,双眼溃散不知该说什么。
杨毅天自然不知道楚玉郎这幅表情是吓着的,只是以前在京城中听说延平王自小孱弱,今日见王爷这般摸样,以为是旧疾复发,忙招呼人速请大夫前来诊治。
乔羽也发现楚玉郎不对劲,忙走上前一把抱住颤颤发抖的小白兔,搂在怀里,一双温暖的手不停地安抚着他,低沉安心的声音缓缓响起:“别怕!别怕!”
楚玉郎缩在媳妇怀里,只觉得心口的憋闷少了许多;轻咳了几声,声音也不似以前的那般爽朗:“杨大人,本王身体不适,看来是不能陪着你一起去探望赵大人的尸体了。”
杨毅天自然不会强人所难,只是为难的看向乔羽;毕竟为了方便上京派人前来查探钦差被刺杀之事,赵大人的尸身到现在还未入土为安,现今三伏天气,尸体再放下去恐怕就要腐烂发臭;这该如何是好。
乔羽明白杨毅天的意思,抱起怀中的小白兔,对着杨毅天说道:“杨大人可否停留片刻,等我将王爷安置好,就随着大人一同前去杨大人的灵堂探望钦差大人的遗容。”
杨毅天看乔羽居然能这般靠近延平王,就猜测此人定是王爷的亲信;又看此人精神气爽、五官端正,不似奸邪之辈,就忙点头答好。
将小兔子送回房中,楚玉郎已经不似刚才那般颤抖害怕了。
只是眼神还是有点不灵活,呆呆的看着媳妇换了件黑色的宽肩窄腰劲装,手里连铁鞭都带上了,心有不舍的说:“媳妇,要不让莫雷带人去看看便好,大热天的还是不要乱跑比较好。”
乔羽转过身紧了紧腰间的佩带,好看的眼睛里闪过几分笑意,走到楚玉郎身边,躬下身,拉住他的手,道:“你奉旨办案,皇上对你颇有期许;前任钦差赵大人在百姓心中口碑甚好,有关于一代清官的生死,我们不能草草了事;你身体不好,为妻代为效劳也是应该。”
楚玉郎瘪嘴:“你一定在心里嘲笑我这个废人。”
乔羽见他多想,伸手敲了他一个爆栗,随之,又心疼的揉了揉,道:“我若嘲笑你,就不会嫁给你。”
“当真?你真的不笑我?”楚玉郎惊喜的睁大眼睛。
乔羽郑重其事的点头,回答的不卑不亢:“父王说,对待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