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隐深深地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如墨的瞳中席卷着隐忍的风暴。
他们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居然让她弹钢琴。
“他们怎么可以让她弹钢琴,明明,明明……”
韩舞衣也怒视着房间里的一切,声音里是无法掩饰的哀伤。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天早上那场巨大的恐慌,让她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
歌声止了,可是音乐却还在流淌。夏唯洛微合着眼,仿佛看到有一场大火在她的面前燃烧,炽热的温度,放肆的火焰,如同魔鬼一般疯狂的吞噬着她的全部,随之响起的,还有这首让她至死都不会忘记的曲子。
曾经的美好成了催命的音符,那些过往不及的光与声重叠交错,在此刻一幕一幕纷至沓
内心无法叙述的绝望正在荒芜成烟。
当她按下最后一个音符时,曲子终了。
舒小蕾想鼓掌,大声叫好,可是却怎么也欢快不起来。
“咚”的一声,钢琴发出巨大的轰鸣,像老人绝望的叹息。
众人吓了一跳,凌隐与韩舞衣冲进了教室,看到夏唯洛蜷缩在钢琴上,瑟瑟发抖,脸色惨白,她的脸上蒙着一层轻雾,像一道随时要消失痕迹的影子。
“唯洛!”韩舞衣恐慌地喊着,冲过去抱住了她嬴弱的身躯,看到她的身体在自己的怀中不断抽着筋,额上布满了细细的冷汗。
“唯洛,唯洛!”她喊着,声音越加的尖锐而恐慌。
张佑杰担心地想上前看看,却被凌隐拦了下来。
“让开!”
“该让开的是你!你不要再接近她了,你只会给她带来伤害!”
张佑杰怒气腾腾地瞪着一脸冰冷的凌隐,不明白地问:“我做错什么了?”
“你竟然让她弹钢琴。”凌隐有些失控的低吼,他出乎意料的怒气让舒小蕾他们心惊。
“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我和舞衣是花了多长时间才让她停下弹琴的动作。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们是花了多长的时间才让她停止自残,不再伤害自己。可是你们呢,你们在做什么?!你们在让她弹琴,在让她的记忆复苏!”
凌隐的话让所有人震惊。
自残?!他们不约而同地望向那个脆弱而惨白的少女,她竟然会自残?!究竟是怎么样的绝望才会让她能够狠得下心来伤害自己?
他们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了,为了自己的过失,也为了那个少女那盛大的哀伤而无言。
气氛变得紧绷起来。直到一道声音的响起才倏然打破。
“隐。”
听到少女的声音,全部人蓦地转向了她。
夏唯洛扶着钢琴站了起来,她的脸色苍白,身体也还有些摇晃。韩舞衣伸出手去想扶她,却被她摇头制止。
“别生气,隐。我没事。”
她的声音清冷而衰弱。凌隐担忧的看着她,紧握的手合了又张,掩下心里的狂躁,终于慢慢地冷静了下来。
“唯洛……”唯唯诺诺的声音响起,夏唯洛转过头看向一边的舒小蕾,眼内平静无波。
“对不起,我不知道……”弹钢琴会让你变成这样。
“没事。”她淡淡地安慰,仿佛刚刚那个脸色惨白的人已不是她,“我有点累了,想先回去休息。小蕾,你帮我向老师请一下假吧。”
舒小蕾点了点头,看着夏唯洛朝门外走去,凌隐与韩舞衣紧随在后。
只是没等他们踏出门口,背后就变故突生——
“啊——!”站在最前面的秦芷音突然发出了一声惨叫。
“芷音,你怎么样?!”
方晴等人急围上去,却见秦芷音蹲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腿,脸色发白,冷汗津津,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蛇,有蛇!”一道红光在此时从他们的面前闪过,舒小蕾眼尖地瞥到,忍不住尖叫了起来。
张佑杰一见,急忙护着所有女生向后退去:“你们快躲开!”
还未走到门口,夏唯洛便听见后面慌乱一片,她转过身,正好看见一条通体血红的小蛇正朝窗户口急窜而去。
这间音乐教室虽然位于一楼,周围树丛甚多,但是圣帝的管理一向严格,又怎么会有蛇在这里出没伤人呢?
心里虽然疑惑,但眼前还是救人要紧。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秦芷音那的时候,夏唯洛暗自运劲,屈指微弹。一道银芒在空中飞逝而过,紧接着,那条早已爬上墙壁的红蛇就这样停了下来,尾部瘫软无力地挂在墙上。
阳光从窗外照进,隐约可见那蛇七寸的部位正插着一根细如发丝的银针。
这一切的发生不过几秒,夏唯洛疾步上前拨开手忙脚乱的方晴和舒小蕾他们,只见秦芷音被陈景珊扶在怀中紧按着自己左腿的小腿部分,整个人缩成一团,嘴唇发紫,神情痛苦不已。
“唯洛,芷音被蛇咬了……”舒小蕾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满脸慌乱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看看。”夏唯洛说着蹲下身,舒小蕾和方晴看她一脸正色,不见半点紧张,心知唯洛一定是有办法才会这样说的,于是赶紧往旁边挪动,为她腾出空间。
夏唯洛看了一眼秦芷音的面色,然后伸手搭上她的脉搏,眉头微皱。杜成彦见她的动作,惊异地问:“师父,这你也懂?”
“略懂而已。”她淡声敷衍,一边拿开秦芷音的手查看伤口,“这蛇有毒。”她说着点住秦芷音身上的几个穴道,以防毒素攻入心脏。
商宣海眼神微眯,回想着她刚刚点穴的那几个动作,他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