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墨笑了笑,搂着她的身子,修长的手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背,柔声道:“睡吧,你累了,好好睡一觉。”
夏唯洛他的怀里,陡然间觉得万千繁华都在此时逝去,世界安宁,连空气都是如此的静谧。她心里安定,想着自己这几日每天早出晚归的忙公务,晚上又被噩梦所扰睡不着觉,倒还真是累了。也不再说话,合上眼睫,在那人温柔的轻抚中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谭墨见怀中的人儿睡着,于是把她放到床上,又替她盖上被子。想起身,动作却突然微微一顿,回头一看,果见一只白皙的手揪着他的衣角,连熟睡都不肯放开。
他轻轻一笑,连目光都柔情似水。将鞋子脱下,转身上床拉过被子在她身边躺了下来。他一躺下,夏唯洛便立刻凑了过来抱住他,在他怀中找到个舒服的位置后又继续沉沉地睡了过去。
谭墨搂着她,看着她纯净彷如婴儿般的睡颜悄悄地勾了勾唇角,想着洛儿还是和以前一样睡着了就迷糊。忍不住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忽然又想自己现在对她来说算是个陌生人,曾经自己希望她忘了自己,可如今看到她毫无防备地在自己怀里沉睡的样子,心里却又觉得有微微的涩然。纠结了一会,忽而含住她的唇瓣深深地一吻,然后揽紧怀里的人儿闭上眼也渐渐睡去。
一夜无梦,醒来时天已大亮,夏唯洛眨了眨眼,只觉得许久都没如此好眠了。伸手向伸个懒腰,却在碰到阻碍时顿住。她抬起头,看到眼前闭目安睡的俊逸容颜时微微一愣。突然想到似乎只要有这个人在自己身边时她总会安然入睡、不再噩梦,眸中光芒微闪,认真思考着要不要把这人绑回去当个陪睡娃娃再说。
“在想什么呢?”头顶传来询问,谭墨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正带着笑意看着她。
夏唯洛抬起头,不期然撞进了一双异常专注的眼眸,漆黑如夜,深邃如潭。她看了半晌,脑中破碎出些许光芒,有些呐呐地道:“想你。”
“哦?”谭墨笑意更浓,“想我什么?”
“想你……”夏唯洛接口之后才反应过来,怒道:“管你什么事!松开,大热天的,你不热我还嫌热呢。”
谭墨收紧手臂,笑道:“可是我不想松怎么办?”
夏唯洛咬牙咬牙切齿地瞪着他:“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无耻。”
谭墨笑着挑眉,满眼都是温柔,“你现在发现也不晚。其实我还有很多优点,你可以慢慢发掘。我们不急。”
这话可算是暧昧至极了。夏唯洛脸一红,忍不住用手肘撞向他的胸膛,“什么慢慢发掘,我说真的呢,再不起来我们都要迟到了,到时候你负责?”
她原本是想堵他,让他放开她,哪知这人居然厚着脸皮地点了点头,笑意温雅地道:“是,我负责。以后你的事都由我来负责。”
夏唯洛一愣,负责?这人对她说负责?上一个对她说负责的人已经不在了,她本以为自己的心已经枯死,可不知为何,听见这句话,她居然还能感到一丝丝的甜味。
是哪里出了错?
她忽然默了下来,不再说话。
谭墨看她的样子,眸光沉沉,心里又是高兴,又是难过。他希望她幸福,虽然她的幸福有可能是由别人来给,但这些都比不过让她幸福来得重要。他的洛儿聪明,睿智,可有时候却又傻得彻底。这个因为自己一句等他便一直无休止等待下去的傻女孩,她总是有办法让他心疼到无以复加,疼到,连他自己都开始怨恨自己当初的离开。
谭墨忍不住抱紧了怀中的人儿。夏唯洛感觉到他动作里的疼惜之意,也不拒绝,窝在谭墨的怀里静静地发呆,好像什么都没想,又好似想了许多。
两人都是沉默。一道震如雷霆的敲门声却在此时响了起来,伴随着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吼,一下便打破了这一室的安静:“臭小子还不快起来!太阳都照屁股了还睡,当心精尽人亡啊你!”
夏唯洛听见这话不禁一笑,抬眸看向谭墨,却见他也是嘴角抽搐满脸黑线,不由更加好笑道:“这是上次和你一起的那个老头?”
“嗯,他姓刘,你可以叫他刘老。”谭墨点头,松开夏唯洛起身道,“起来吧,再不出去他只怕就要那把斧子来砸门了。”
夏唯洛坐起的动作一顿,“这老头这么彪悍?”
谭墨不置可否:“他绝对会有更让你意想不到的举动。”
夏唯洛瞪了瞪眼睛,不说话。谭墨也不再开口。两人一起洗漱穿衣,待整理好打开房门时已是二十分钟之后了。
一出门便看到一个发须皆白的老头正瞪着老眼看他们。一张脸臭得很,看到他们出来,目光立马跟x射线一样将夏唯洛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最后才哼了一声对谭墨道:“我可告诉你,人家还是个未成年的小姑娘,你别给我一时精虫上脑就把人小姑娘给办了!”
夏唯洛觉得这话怎么听怎么奇怪,于是微微一笑温润有礼道:“老人家,我和谭墨是纯洁的友谊关系。”
“都是放屁!都睡到一起了还什么纯洁的友谊关系,当我老头不知道那。”刘老爆了一句粗口,满脸不相信地说完,转身即走,“不想看你们了,两个人都是一副样子,带着一张温文尔雅的面具,实则心里比谁都黑。赶快滚下来吃饭。吃完都给我滚出去该上课的上课,该上学的上学,不要再来烦老头我!”
夏唯洛无语,只觉这老头除了坏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