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的两人自是听到了她的声音,飞雪微一挑眉,抬手轻轻推开纳兰依然……
纳兰依然蹙了蹙眉,又在飞雪唇上印下一个不深不浅的吻,听到离马车却来越近的脚步声,他的唇才撤离。
彼时画眉笑眯眯地看着要走到马车前的冰凌,并不阻止。
冰凌掀开布帐时,见到的便是纳兰依然和飞雪面无表情地坐着。
画眉见此不由得挑眉。
冰凌一坐回自己的位置就开始咒骂,“找个时间,老娘要把灵蛇楼端了!”
“尽说大话。”冷星寒冷哼一声,也上了马车。
冰凌瞪他一眼,不再言语。
她心里也明白,灵蛇楼不是那么好端的,她只是口头发泄罢了……
画眉与双胞胎继续充当车夫。骑马的乌独也放慢了速度,跟马车保持着一段不远的距离。
“上一次上炎陵山是五年之前,不知现在炎陵山是否有改变。”画眉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
马背上的乌独闻言回头看了画眉一眼,“五年时间,肯定会有所改变的。”
“唯一不会变得一点就是热。”冰凌撇了撇嘴道。
飞雪闻言道:“炎陵山很热吗?”
“是挺热的。”冰凌道,“那里可是常年炎热。”
冰凌说到这里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眉头一皱,“不知道现在还是不是那个讨厌的家伙守着山腰。”
讨厌的家伙?
“谁讨厌?”飞雪有些好奇,只因冰凌的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嫌恶。
“一个守着炎陵山山腰的怪胎。”冰凌道,“正因为有他守山腰,所以害得人上不了山顶,就算是去炎陵山游玩的人也只能在山腰下,除非答对了他的问题,还要你考他一个问题,是他答不出来的,你要是能都做到就可以上山。”
“这么奇怪的规矩。”飞雪笑道,“那你们那年上了山顶没?”
“五年前我们离开雨族送冷星寒和纳兰依然去炎陵山疗伤,也是在半山腰被拦着,那时的我们没有实力冲上山顶,本是要答他的题的,谁知后来炎惜的母亲出现了,带了他们两上山,我们也就省了答题的功夫。”冰凌说到这里忽然冷笑一声,“那老太婆就是看上了他们两阴寒至极的体质,想收一个当女婿,炎惜只有与体制阴寒之人交合后的鲜血才能开启炎龙的机关,取到焰狱草。”
“原来如此。”飞雪点点头,“所以她才缠着依然,为了开启那机关?”
听到飞雪的疑问冰凌忽然就噤声了,想要开口却又有些犹豫。
飞雪没得到回应,继续道:“怎么了,很难说出口?”
冰凌瞥了眼纳兰依然的神色,见他没什么表情,才开口:“这个,她缠着依然与其说是为了机关,倒不如说是真的喜欢他……”
纳兰依然的眼神忽然飘向冰凌……
冰凌哽住。
“当初还没见到依然的时候,她是很不屑的,可是见到了之后……”就在冰凌纠结时,马车外的画眉开口说出她未说完的话。
飞雪面上了然,凉凉道:“怎么?之后便是折服在他的倾城之貌下了?”
“她本就是以貌取人的女子,这我也早已料到了。”冷星寒道:“虽然他当年才十五岁,姿色还没长开,但比他相貌更好的,我却是没有见过的。”
冷星寒话音刚落,冰凌便接着开口,“不对啊,他当年才十五岁,他的容貌应当还没有胜过表姐夫才是……”
“够了。”纳兰依然淡淡开口打断,语气虽是平静,但那低垂着的眼底分明有一丝阴郁划过。
冰凌的话被打断,有些怪异的看了纳兰依然一眼,下一刻像是忽的察觉到了什么,她立即噤声,低下头不再言语。
马车里静谧地可怕。一时之间,周围只剩下车轮行驶的声音与马蹄踏地之声。
坐在纳兰依然对面的冷星寒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眼浮现些许的复杂之色。
冰凌的表姐夫……雪云深,是他的亲生父亲,却也是他不愿意提及的。
飞雪自然也是察觉到了车内不寻常的气氛,她虽看不见,但她何其敏感,听纳兰依然刚才那轻飘飘的两个字,她便知道冰凌的那句话有问题。
表姐夫……表姐夫……
冰凌的表姐夫,可不就是他生父?
她忽然发现自己并不了解他,对他的过去一无所知。
比如雨族是什么地方,他这个少主为何流落在外,他对他娘亲为什么是那种态度,他又为什么不想听见有人提起他父亲?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谈论这些问题的时候。
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她闭上了眼睛,将头一歪,靠在身边人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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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陵山的半山腰处,一栋装潢华丽的宅子前,搭着一个六角双层小亭子,白玉石桌前,在袅袅轻烟中有一道出尘的墨色身影,清雅飘逸,低垂的眉宇带着一股专凝,纤长的手指抚着筝琴,轻灵地舞动在那琴弦上。
“萧落,你又救了我一次。”几步之外,坐在石椅之上的浅红色裙衫的女子朝他道,“我会记着的。”
对面的温雅公子淡淡一笑,“不用在意,只是现在,你还不打算放下他吗?”
女子当然知道他口中的‘他’是谁,听他这样问,她不由面色一冷,而后便是嗤笑一声,“放下?笑话,我炎惜决定的事,没人能阻拦,我炎惜看上的人,没人能抢走。”
“我果然又多管闲事了。”萧落闻言不由的失笑,“没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