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萧落的自语,纳兰依然只是嗤笑一声,不作回应。
萧落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而后将画卷缓缓收起,看着那盘晶莹的葡萄,挑了挑眉,想再捻一颗起来,却被人抢先将盘子移开了。
看着纳兰依然端着盘子离去的背影,萧落在原地站立了许久,直到看不见那人的身影,这才叹息般的摇了摇头,“还是跟小时候一样。”
……
纳兰依然端着盘子一路走向了飞雪所住的阁楼,不想还没进门,就听到了几句奇怪的词语——
“将军!”有力的女声,语带豪气。
继那女声之后,懊恼的又一道女音响起,“不行不行,我不走这一步了。”
“起手无悔,林姑娘你不能总是耍赖。”优雅无奈的男音。
“要你管。”
“再给你一次机会,撤一步。”
“好,我走这里。”
“将军!”
“靠,我走这里。”
“马将!”
“噗——我换一步。”
“炮将!”
“靠!”
骂骂咧咧的声音从阁楼内传出,纳兰依然不由得好奇了起来,里面在干些什么,如此欢乐?
又是一阵噼里啪啦声响起,其间还夹带着咒骂与劝说——
“双炮将!”
“飞雪,你不能总是这几步走来走去,你说了要让我的!”
“林姑娘,愿赌服输,换在下来了,你看你是不是应该……”
“滚蛋!老娘还没死呢。”
“飞将。”
“我躲。”
“将军抽车!”
“呜……不玩了!”
纳兰依然走进房内,看到的就是云淡风轻地坐在桌边的飞雪与沈梦生,和气得跳脚的林筱白。
“在玩什么?”他迈步走向飞雪,将手中的盘子递给她。
“葡萄。”飞雪见着盘子里晶莹的一粒粒,眼睛一亮,伸手捻了一粒放入口中,“嗯,酸酸甜甜,你们要吃么?”
“你自己吃就好了。”纳兰依然笑的无害。
沈梦生:“……”
林筱白:“……”
他们不会听不出,这句话的话外因是——这个只有你能吃。
“咳咳——”飞雪显然也听出了话外音,不由得干咳一声,心里暗骂纳兰依然小心眼,看着边上被冷落的二人,在沉闷的气氛中,打趣着随口道,“其实你不用让人剥的这么干净的,我喜欢边剥边吃。”
对于飞雪的话,纳兰依然只是淡淡一笑,而后将眼神扫向了桌子上那起到欢乐作用的来源——古怪的棋盘。
那是一块四边齐平的木板,由九道直线和十道横线交叉组成。棋盘上共有九十个交叉点,棋盘中间没有划通直线的地方,标记着“楚河”“汉界”。
纳兰依然眯了眯眼,他对奇异的东西有时也会有很大的兴趣,“这是什么?”
“象棋。”飞雪等三人异口同声地道。
纳兰依然听着这个新颖的词语,望着飞雪淡淡一笑:“规则呢?”
“规则嘛,是这样的。”纳兰依然难得对一样东西感兴趣,飞雪很乐于告诉他,她伸手将凌乱的棋子摆正,“这一整副的棋子共有三十二个,分为红、黑两组,每组共十六个,各分七种,其名称和数目如下:红棋子:帅一个,车、马、炮、相、士各两个,兵五个。黑棋子:将一个,车、马、炮、象、士各两个,卒五个……”
“三十二子,红黑两组,以楚河汉界为分界线,双方各占一头,马走日,象走田,车走直路,炮隔一子杀……”
待飞雪讲规则讲解完毕,纳兰依然笑道:“懂了。”
“懂了?”飞雪挑眉,“咱两杀一盘?”
“好啊。”纳兰依然爽快的应了下来。
之后的半个时辰……
“将军。”
“依然,你输了。”
“嗯。”
……
“依然,你又输了?!”
“嗯。”
……
“你怎么又输了?我还以为以你的智商,赢我不成问题。”
“原来我在你心里如此聪明。”
“看来你不是玩象棋的料。”飞雪摇了摇头,前几局都是她轻松胜出,后几局可以算得上是险胜,但纳兰依然始终赢不了她,这让她面上失望的同时,心里又得意到了极点。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能赢纳兰依然,无论是在哪方面,都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情。
“少主,我们来一局如何?”沈梦生眼神微闪,看着纳兰依然始终不敌飞雪,飞雪当局者迷,可他却是旁观者清,他们的这几局棋看起来虽然正常,可他……就是觉得不对劲。
他得亲自验证一下才行。
“嗯。”对于沈梦生的要求,纳兰依然应允了。
飞雪挑眉,让开了座位。
沈梦生确实很聪明,不过短短的几个时辰就能将林筱白杀得七零八落,而与自己对局,虽是赢少输多,但飞雪觉得,假以时日,自己也不一定能胜过他。
而依然,学了也不过半个时辰,虽然没她想象的厉害,但是,也是初学者中的高手了。
沈梦生对上纳兰依然……不知,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
半柱香后——
“少主……”沈梦生看着棋盘上的分布,唇角抽搐,“你这让我如何走?”
将不动,纳兰依然下一步便是双炮将,将移左,车必死,将移右,双士不保。
连环马加双炮将再加上将军抽车。
飞雪看着棋盘,不禁唇角一抽,眼睫一颤,而后望向纳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