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纳兰千羽怔怔地看着少年离开的背影,想要迈步,却终究停留在了原地。
飞雪黑沉着脸,看着纳兰依然离开的方向,正欲追上去,却听里屋传来一声“啪——”类似于与人破窗而入的声音,纳兰千羽神色一冷,转过身便向里屋走去,飞雪寻思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去看纳兰依然,却在抬眸之时,发现前方已是白茫茫一片,此刻,在这千羽阁之内,似乎没有能走出去的地方。
飞雪瞬间明了,这是邪灵猫让她去里屋看看,于是才切断了通往纳兰依然方向的道路,毕竟这是在它的梦里,只有它能操控着一切。
如此想着,飞雪便走向了里屋,但这一进屋,却让她惊讶了一番——
此刻面前这个艰难地以手扶着桌子支撑起自己整个身体的苍白男子,不正是雪流霜?
只是,此时的他不复平日的淡雅高贵,反而头发凌乱,唇角沁血,就连一袭白衣上,也是血迹斑斑。
他被人追杀了?
还是杀人了?
“流霜?”纳兰千羽显然也被怔了一下,“你这是……”
“千羽,这里可有躲藏之地?”雪流霜面上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抬眸看向纳兰千羽时,眸光复杂,“我杀了王的义子,纳兰千德。”
“什么?”纳兰千羽眸中一惊,却很快做出了反应,“追你的人马上就会来了,你将外袍脱下,躲到床上去。”
事态紧急,雪流霜也顾不得太多,忙将沾血的外袍褪下,然而等他走到床边时,还是犹豫了,“千羽,我……”
“婆婆妈妈做什么,从小一起长大,还顾及男女之防?”纳兰千羽斥了一声,而后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将瓶中的液体倒在沾血的衣袍上,这一动作,却是飞雪熟悉不已的。
纳兰依然也喜欢把化尸水这类的东西藏在袖子里,不,也许不是化尸水,这种液体显然比化尸水高明得多,但是,将这类瓶瓶罐罐藏在袖里,随手拿出来,这两人倒真是像。
王的义子,也就是纳兰轩的父亲,纳兰千羽一心想除去的心头大患。
但是她应该没想到,在她有动作之前,雪流霜就帮她解决了。听二人的语气,雪流霜,雪云深兄弟二人应该都是她的青梅竹马。
那为什么最后雪流霜会变成依然的后爹?小猫让自己看这些,目的是要告诉自己什么?
沾血的外袍不消片刻化为乌有,然空气里却有着腐蚀的气息,纳兰千羽将窗户打开,让气味散得更快一些。
不多时,便有大片的脚步声响起,纳兰千羽见气味散得差不多,又将窗户关上,而后在桌子上的小鼎炉里点上了焚香。
飞雪见此眉头一挑。
看来纳兰依然有很多习惯都起源于纳兰千羽,他对娘亲,并不是没有感情的,只是,失望多于亲情。
而意料中的,有人闯了进了千羽阁,可纳兰千羽此时是少主,顾及着她的地位,也没有人敢闯入里屋,只是在外头敲起了门,“少主,大公子被刺,千羽阁方才可有一名白衣刺客闯入?”
“没有。”纳兰千羽冷淡回应。
“少主,可否允许属下在千羽阁搜上一搜?”外头的人似乎也不着急。
纳兰千羽闻言,低声一笑,而后道:“不可以。纳兰千德被刺,怎么搜到我这里来了。”
“少主,您虽与大公子不和,但人之已死还请您先放下往日的不快,打扰到少主的清静,属下很抱歉,但这是属下职责所在,如果少主不配合的话——”外头的男子顿了一下,而后冷硬道,“别怪属下冒犯,搜!”
纳兰千羽闻言,当即面色一变,下一刻,她便将手置于腰间,扣上雪白的腰带,狠狠一扯——
雪白的腰带连同外袍一起脱落,她着一件白色的中衣,掀开床帐,而后直接跳上了床,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动作,同时惊住了两人——
“千羽?!”雪流霜的惊叫。
“……!”飞雪无言地看着看着那落下的床帐,以及那下一刻马上冲进屋内的大批人,心下复杂不已。
这一瞬,她好像明白了许多事情。
也许,纳兰千羽就是为了就雪流霜,才会和他成婚的。
也许,纳兰千羽喜欢的从来只有雪云深。
也许,就是因为这件事情,使得原本和她不亲近的依然,对她更加无感情可言。
也许……
一个有一个的猜测,在脑海里环绕,直到那涌进屋内的大批人的首领出声,才撤回了飞雪的思绪——
“少主,不好意思,属下不知道您是在……”
在雨族,女子地位高也可以三夫四侍,更何况身为王的继承人纳兰千羽,就算白日宣淫,也没人敢说她的不是,更不会有伤风败俗之说。
飞雪想,如果萧落能晚两年出生,会不会名正言顺呢?毕竟,生下萧落的时候纳兰千羽只是纳兰家的大小姐,那时的低位,恐怕不及雪云深的吧,可如今,不过短短几年,什么都不一样了……
床帐被掀了起来,纳兰千羽冷眼看着此时那窘迫的首领,那首领似乎被她的目光注视地有些站立难安,便迎上了她的目光,却在看到床帐里的人是一惊——
“少主,你和雪二公子……?”
如今雪氏一族仅次于纳兰氏,这少主和谁一起不好,偏偏又是一个雪家的公子。
“滚出去!”纳兰千羽低喝一声。
任谁被搅了好事都会心情不好,纳兰千羽如此态度也不算过分,那首领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