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持续向前推进,气氛已经渐渐的紧张了起来,毕力克图等人向陈三禀过之后,每日都要召开军中合议,商讨敌情与行军路线,渐渐成了惯式。
“对地,事实就是这样的。”陈天翔正在帐内和周帅等人聊天,哈哈笑了两声,直夸毕大哥聪明。陈天翔将手里的宣纸抖了抖,递给毕力克图道:“毕大哥,你是养马地行家,也是练兵的行家,你帮我看看这主意,是行还是不行?”
毕力克图接过纸片,只看了一眼,便脸色大变:“陈将军,这是谁想的办法?!”
陈天翔摆摆手:“先别管是谁想地办法,你就说是行还是不行!”
毕力克图斟酌半晌,小心的说道:“若是在兵士腿上绑住五斤的沙袋,每日行军七十至八十里,再加上宿营时的演练,这强度太大了,我怕兄弟们会支撑不住。”
“那我问一句,毕大哥,若是你绑上这沙袋行军操练,会不会有问题?”陈天翔正色道。
毕力克图朗声大笑,自信满满的摇头:“这算什么,我老毕昔年曾经铁腿撵过汗血马,遑论小小的五斤沙袋。不仅是我,我马军营中的兄弟人人都有这个本事。”
“这就行了。我今日第一次上战场,算是明白了一些东西呀,战场上不光要打的猛,还要跑得快才行呀,这沙袋,就是为了提高士兵速度准备的,日后一定会大有用处的!”陈天翔哼道:“同样是人,没有理由谁比谁差。传令下去,自明日开始,不,自今夜开始,我大军上至将官,下至士弈,不管你是骑营步营神箭营,不管是行军操练吃饭喝水上茅厕睡大觉打飞机,人人都要给我绑上五斤的沙袋。没有我地命令,谁也不准脱下来,违者,军法处置!”
“得令。”毕力克图急喝了一声,叫来书记官卧虎,将这通告连夜发了出去。
“还有一事,”陈三想了想,叫住正要踏出营帐的卧虎:“将那每匹战马,不管是驼货的,还是驼人的,也都在腿上给我绑上沙袋。”
“如此重压之下,那军马战力提高了,可是寿命只怕就要缩短半年。”
“战马少活半年,总比人少活一辈子要强上许多。”见毕力克图与周帅都呆呆的望着自己,陈天翔苦笑着道:“二位大哥,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很残暴?!”
周帅认真道:“陈兄弟,能说说这其中的缘故么?”
“其实,昨日大战的时候,我就想呀,马军的用处真大,尤其是两军交锋的时候,用处太大了,我就有了这想法,马跑得快,人才能逃得快,昨日指挥失误,害的不少兄弟。所以我觉得在战场上还是要为自己的生命留上一手!”陈天翔喟然一叹:“不管承不承认,马军,的确超出步军多多。但是新疆的马军更是厉害,昨日大战是没见到新疆的马军,才侥幸胜利的,否则呀
单以骑兵的战力来论,我们大清朝就输在了起跑线上,和人家新疆差了一个档次。只有采取些非常规的法子了,纵是拔苗助长、消耗战马,那也没有办法。”
毕力克图是马军出身,对战马的情感远胜常人,唯有轻声一叹,默默无语。
陈三自行军枕下摸出两条沙袋,用力的绑在自己双腿上,挥手道:“毕大哥,你去召集兄弟们,我来与他们说。”
已是晚饭时分,伙头军架起大锅,饭菜香味飘洒在营地,往日喊杀阵阵的营地,今日却安静异常。第一场战斗结束后,大家的hTtP://92kS/10386/心情都难以平静,但是不平静也不行呀
陈天翔大步迈出营帐的时候,正看见一抹鲜红的夕阳垂洒在天际,那久违的霞光,映照着数万张年轻的脸庞。终是见了太阳,却是夕阳,难道今次北上,真的便是前途渺茫,陈三有想起了昨日的战斗,要是没有图海的话,自己还能见到这一番夕阳么??摇摇头驱散心中杂念,登上那临时架起的高高木台,他放眼四顾。漫山遍野都是战士,年轻黝黑的面庞,眼中充满未知的兴奋。黄鬃、黑鬃、白鬃地战马汇成片片斑斓的云彩。寒光闪闪的刀枪,在夕阳余晖照耀下,闪烁着诡异的清冷光辉。朕是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边塞景色呀!
“诸位兄弟,”陈天翔虎目四顾。低沉着开口,声音在四面山谷间回荡,听得异常清晰:“相信大家已经收到了号令。没错,这命令是我陈某人下达地。从即日即刻开始,不管你是骑兵步营神箭营的,也不管你是将军文书火夫,每人双腿各缚重五斤,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脱离。违者,斩!”
这一个“斩”字声音甩出老远。在山谷中绵延回荡,击打着每个将士的耳膜。四周寂静一片。看着陈天翔从未有过的凝重面孔,有一种山雨欲来的紧迫感觉。
“其实我是受了刺激,”陈天翔长长一叹,现场鸦雀无声:“这些天行军闲暇的时候,我面前总浮现出军送别的情形。我看见了我们白发苍苍的老娘。泪落红妆的娇妻,嗷嗷待哺地儿女,还有昨日的大战,兄弟们,你们也看见了,战场就是这么残酷的,适者生存,否则只有一死!那些死去的兄弟,他们的尸体就留在战场了,回不去了,他们的父母,兄弟,是什么心情,你们想让自己的家人也为自己担心么?相信这几幕。每个兄弟都会永生难忘。”
“我们的亲人,她们地愿望最简单,不求荣华富贵,不求穿金戴银,只盼着我们能平安回去。但是那些兄弟呢,他们因为我陈某的关系,留在了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