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分,又饥又饿的林龚羽倦意上,耐不住睡意的他靠在救生筏上渐渐迷糊了,今天为了让顾情沙保持清醒他说了很多话,他今天说的话比他两周内说的话还要多,这也导致了他耗费大量的体力。
看见林龚羽靠在救生筏边渐渐入睡,顾情沙终于松了口气。
她静静地凝视林龚羽的睡容良久后,只听顾情沙用那小得只有自己才能听到声音喃喃自语道:“很抱歉只能陪你走到今天,我真的累了,也该和母亲父亲见面了。”
“不过,若是你早些像今天这般打乱我的心境,或许我……或许我会……”仿佛是凝聚了全身的力气将这句话吐出后,顾情沙终于合上了那早已沉重得不堪支撑的眼皮,沉沉的睡了过去。
其实,顾情沙的内心世界其实并不像她外表那般冷漠淡然,在十五岁之前她也是一个会哭会笑会闹的活泼女孩,只是在经历了大波大浪之后她习惯用冷淡来代表自己,然后将最丰富的情感世界封藏在了内心深处,然后又在夜深人静时用一口一口的红酒释放出自己最真实的一面。
正如顾情沙说的那般,如果林龚羽早些闯入她的心境,将她内心打乱,或许今天的顾情沙也不会再是那个在迷茫中迎接毁灭,把死亡当成解脱的顾情沙了。
顾情沙一直以“贱女人”称呼自己的亲生母亲,但若是没有这个贱女人,顾情沙是不可能那么轻松的将那个家族的仇敌家族成员全体狙杀掉。
兴许是良知发现,兴许是觉得愧对自己的女儿,就在顾情沙为寻找一个能将仇敌家族成员一网打尽的契机而头疼不已之际时,一张纸条神秘的送到了顾情沙手中,纸条上面记载着一个五星级酒店的地址。
据说那天是仇敌家族中某位长辈的的六十寿辰,于是仇敌家族包下了那座五星酒店,并在酒店顶层摆下一场豪华的寿辰宴会。
虽然顾情沙怀疑是陷阱,但她还是去了,这是一个机会。
她在五星酒店的电力系统上动了些手脚,当宴会进行到高潮之际时,顾情沙让整个酒店的电力跳闸了足足十秒之久。
十秒过后,寿宴现场恢复电力,尖叫顿起。
因为宾客们发现寿宴的主人公一家五口和一个关系与他们比较近的女人共计六人脑袋开瓢的倒在大理石地板上。鲜红的血液和乳白的脑浆洒满了一地。
警方闻讯赶来,而后他们在酒楼几百米外的楼顶上搜查到了六把一字排开的awp狙击步枪和一台红外线夜视仪。
仇敌家族一家五口包括那个贱女人都死在了顾情沙的狙击枪下。
顾情沙开枪时没有一丝犹豫,甚至她第一个射爆的就是那个贱女人的脑袋。
完成了复仇,完成了一直以来的目标,顾情沙灰色的人生顿时黯淡下去。
在复仇成功前,她总是以复仇为目标逼迫着自己前进,逼迫着自己在困境中活下去。可是当这沉重的仇恨终于被鲜血洗刷过后,当复仇的爽快感过后,顾情沙得到的只有无尽的迷茫,对人生的迷茫,对生命的迷茫。
她找不到自己存在的价值,她找不到让自己继续活下去的理由,于是在复完仇当天晚上,她萌生出了自杀的念头。
可是,就在她准备好安眠药的时候,一封定时发送的电子邮件发到她的邮箱里。
那是一篇长达十三页的忏悔。直到那时,顾情沙才知道原来送她纸条的那个神秘人就是那个贱女人,被自己爆头的亲生母亲。
那个贱女人在邮箱中留下了一个藏着一张私人的瑞士银行卡的秘密地址,里面存着足够顾情沙挥霍几辈子的金钱,在信的末端,她还嘱咐顾情沙无论如何要好好活下去……
那晚,杜绝了自杀念头的顾情沙流下了时隔五年的泪水
第二天,顾情沙找到了那张银行卡,里面存着一亿两千万美金。
顾情沙凭借着这笔钱在中国东躲西藏了四年,虽然她将仇敌家族全部绞杀,但是这个家族仍有旁支存在,而且在中国的地位不低,他们用脚趾头都能猜到凶手是谁,自然是不由余力的追捕顾情沙。
因此,顾情沙在四年中养成了匕首从来不离身的习惯,所以当她进入主神空间后匕首也被一同带入,只不过却被林龚羽一眼识破。
顾情沙在中国同警方周旋了整整四年,其中风险可想而知。但正是这四年斗智斗勇的周旋让顾情沙迅速成长起来,把各种从杀手组织学习到的知识运用到实际方面,这才让顾情沙磨练成为了一个高智商的通缉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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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漂流第四十二日,天蒙蒙亮的时分,林龚羽悠悠睁开了双眼。
准确来说他是被饿醒的。
已经六天没有进食的他胃部空落落的,还时不时地抽搐一下,引起一阵火辣辣的感觉。
但饥饿并不是最致命的。林龚羽能在断水的情况下撑过六天而仍然能保持意识清醒已经很逆天了,但他知道,自己绝对撑不过这第七天,从他用了五分钟才挣扎着从救生筏上爬起便可看出,他也已经到了身体的极限状态。
跪走照例撩开救生筏上的帐篷,惊喜并没有出现,入目的依旧是令人绝望的海平面。
无奈的放下帐篷,林龚羽艰难的爬到顾情沙身边,轻轻了摇了摇顾情沙的胳膊,良久,都未见顾情沙有所回应。
这是个糟糕的结果。
林龚羽赶紧伸出手指试探顾情沙的鼻息。
还有呼吸,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