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阴王府,高阿俊峰屋中。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高阿俊峰双手紧紧攥着一个精美的陶瓷花瓶,他那双不大的眼睛瞪得滚圆,死死地盯着站在面前的风大和风二。
“王、王爷,赵小姐去了,高公子府上。”风大低垂着脑袋,甚为艰难地说道。声音颤抖着,显示着他内心的紧张与惊惧,说到后来,他的音量也渐渐低沉下去。
风大风二既是奉命暗中保护赵晶,也是有着监视的意思。当赵晶跨入高兴府中后,两人便迅速赶回禀报给高阿俊峰。
有史以来第一次得到赵晶真诚的笑容,高阿俊峰心中十分欣喜。虽然高阿俊峰睡过的女人不计其数,但赵晶给他的感觉却是完全不同,她那沉静如水的气质,总是让高阿俊峰迷醉,心中渴望能将那美丽的人儿据为己有。
然而襄王有意,神女无情。高阿俊峰每次讨好赵晶,结果都是悻悻而归。不久前,他央求父亲高阿那肱前去宜阳王府提亲,却被赵彦深拒绝,这让高阿俊峰心中郁郁不乐之余,对赵晶愈发渴望起来。
今日,虽然高阿俊峰挨了一耳光,但他却混不在意,因为赵晶冲他笑了,不是那种疏远和敷衍的笑容,而是发自内心的感激与一丝愧疚。这让高阿俊峰如同吃了蜜饯一样欣喜,他安排风大风二保护监视赵晶后,自己便回了府中乐呵。
然而,正在高阿俊峰把玩着高阿那肱收藏的一件珍品瓷器时,风大和风二回来了,而且还带来一个让他恼怒非常的消息,赵晶盛装打扮去了高兴府上。
高阿俊峰知道,赵晶平时是不会刻意化妆的,今日却是盛装打扮去了高兴府中,其目的,高阿俊峰已经不敢去想象。一时间,妒火中烧,瞬间便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
“砰!”
一声清脆的,花瓶破裂的响声传入风大和风二的耳中,不亚于一声惊雷,让两人的身体不自主地颤抖起来。看着脚下那原本精美花瓶,如今却便成了杂乱的碎片,其上泛着的细腻光泽却让两人心惊胆颤,大气也不敢出,只是尽可能地将头垂下。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高阿俊峰愤怒地咆哮着,他双眼通红,鼻息粗重,脸上的肥肉不住剧烈颤动着,扭曲的脸庞分外狰狞,如同一只发怒的野兽。
风大和风二噤若寒蝉,两股颤颤间,后背上的衣衫已被冷汗浸透。他们内心不住祈祷着,诚挚地祈祷着高阿俊峰能让自己二人离去,以免成为他的泄气桶。
然而,尽管邺城佛教异常繁盛,但佛祖还是没有听见二人的祈求,亦或者是二人平日作孽太多,佛祖不肯原谅他们的错误。
“啪!”
风大心中正念叨着“阿弥陀佛”,脸上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感和口中的腥甜让他不得不放下了心中的侥幸。
“该死的,该死啊!高兴,王衍,你们都该死,全都该死!”高阿俊峰状若癫狂地怒吼着,两只肥硕粗短的手臂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潜力,快如闪电地挥向风大和风二。
“噼里啪啦”的声音如同雨打芭蕉一般,密集而清脆,风大和风二却不敢有丝毫规避性的动作,只能紧闭着眼睛,咬紧牙关,默默地承受着高阿俊峰那狂风暴雨般的殴打。
“呼,呼——”终于,高阿俊峰没有了力气,停下了他丝毫没有章法的动作,双手拄着膝盖,剧烈地喘息着,看着风大风二两人的样子,他的嘴角挂上一丝残忍的快意。
当高阿俊峰的动作停下后,风大和风二心神一松,齐刷刷跌倒在地上。此时,二人身上的衣衫俱已破败不堪,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全是触目惊心的淤青,受到高阿俊峰重点照顾的脸部,此时更是已经肿胀得辨别不出原来的模样,口鼻中汩汩而流的鲜血泛着妖异的红光,如此凄惨的模样见证着他们这小半个时辰受到的残酷折磨。
“呵呵,赵晶,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高兴,我要你死!”高阿俊峰喘息了一阵,终于恢复了平静,但他的眼神却透着阴毒与深深的杀意。再次随意地瞥了一眼地上的风大风二,高阿俊峰脸上闪过一抹畅快之意,他便踏步离开了房间。
“高公子,不知道小女子的请求你能答应吗?”高兴府中客厅内,赵晶紧紧盯着高兴,美目中满是热切地期盼。
高兴笑笑,道:“赵小姐,你虽是女流,但在书法上的造诣却很是不凡,邺城无数文人墨客都对你很是钦佩,兴也不例外。兴的字根本上不得台面,怕是无法帮你啊!”
赵晶来找高兴的目的便是请教书法,打算为不久后赵彦深的生日准备礼物。
“高公子谬赞了!”赵晶脸上并没有受到夸奖的喜悦,平静如水的目光定定地看着高兴,轻声问道:“高公子,不知道近来风靡全城的一种新字体你可有所耳闻?”
“瘦筋体?略有所闻!”高兴点头。
“赵晶今日前来拜会高公子,目的便是求指教此种字体。”
高兴一愣,接着苦笑着说道:“赵小姐可能要失望了,这种字体兴虽然也在私下里习练了一番,但却总是不得其真髓,故而早已放弃。”
“真的吗?”赵晶目光灼灼地看着高兴的脸,似是要看透他的内心,“这种字体第一次现世,却是因为高公子呢!”
高兴呵呵一笑,坦然地看着赵晶说道:“上次小姐向兴借折扇时兴不是说过吗,那两柄折扇乃是兴偶然得自一个流浪的落魄书生,兴却是不知他姓甚名谁。不过那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