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阿那肱端坐在马背上,看着眼前黑压压一片,急速行进的军伍,胸怀激荡,脸上挂着意气风发的笑容。
想他堂堂淮阴王,位高权重,千金之躯,却因为鄙贱的叛匪而被发配到济州,整日提心吊胆,生怕叛贼杀上门來,济州虽然不比原來的胶州穷困,但繁华富饶程度显然不及邺城,更何况远离高纬,高阿那肱总觉得权利被削弱了许多,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一个依赖高纬,狐假虎威的家伙,虽然到济州当了土皇帝,但却也多了些许束缚。
高阿那肱提心吊胆过日子已经很憋屈了,偏偏向來信任、礼遇有加的毒王阴池竟然妄想给自己戴绿帽子,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狗始终是狗,无论他是品种高贵的牧羊犬,藏獒抑或是普通的土狗,癞皮狗,本质都一样,阴池既然沒有做狗的觉悟,高阿那肱焉能容忍,然而高阿那肱却不知道,一切都是高兴的算计,他假扮阴池,挑起了阴池与高阿那肱的冲突,最终导致阴池惨死。
一个女人,在当时的时代也许算不得什么,然而有时候却能发挥出惊人的作用,高纬可以允许大臣欣赏冯淑妃冯小怜诱人的胴体,但他却绝对不喜欢有人和冯淑妃偷情,这是对一个男人自尊的践踏,尤其是位高权重,不可一世的男人來说,绝对不可饶恕,也许,这可以用红颜祸水來诠释。
只要过了今天,他高阿那肱便不必再提心吊胆,更可以受到皇帝的嘉奖,回到邺城,体验百官跪伏在脚下那种俯瞰众生的感觉。
“传令下去,加快速度,务必在半刻钟内到达青州城下,如若不然,提头來见,”高阿那肱想到这里,侧身对身边的副将吩咐道。
副将浑身一颤,心中凛然,连忙下达命令,督促大军加速前进。
军令如山,在所有士卒咬紧牙关,甩开两腿加速奔跑的情况下,高阿那肱的大军飞速向着兴化市接近着。
“敌袭,敌袭,,”在高阿那肱大军接近兴化市两里时,城上的守军突然发出凄厉惊慌的吼声。
听见远方传來的惊呼,借着城中冲天的火光,看着那正在开启的城门,城墙上慌乱的山东义军,高阿那肱嘴角扯出一抹残忍嗜血的笑容,他猛然抽出腰间华丽的佩剑,大声喝道:“全军出击,冲进城去,将一切反抗的势力消灭干净,杀,”
“杀,,”
二十万人马齐声欢呼,那是一个什么概念,那如闷雷滚滚,山呼海啸的声浪几乎要让天惊地动,山崩石裂。
人上一万便是无边无沿,此时整整二十万人向着兴化市冲锋,黑压压一片,铺天盖地,如汹涌澎湃的海啸,似是要将兴化市吞灭,此时此刻,雄壮的兴化市在二十万疯狂冲來的人面前似乎显得有些渺小而单薄。
想到可以一举平复叛乱,高官厚爵近在眼前,高兴那无穷的财富将落入自己手中,心头的恶气可以宣泄出去,高阿那肱心头一片火热,尽管他不是个带兵打仗的好手,甚至胆小怕死,但在二十万人雄壮的喊杀声的感染下,他也不禁热血沸腾,挥舞着宝剑,大声督促着身边的士卒冲锋,不断催促着骏马飞奔。
“快关城门,放箭,放箭,”看着高阿那肱的军队全速突击,城头上的山东义军惊呼声四起,所有人都清楚,一旦让敌军进入城中,那兴化市可真的完了,五万对二十万,有城墙依托也许还可胜之,失去了城墙的庇护,那几乎沒有任何胜算。
“咻咻咻,”
城头上的山东义军得了命令,迅速开弓放箭,无数箭矢尖啸着从城头上飞射而出,狠狠扎进密集的敌军阵营,凄厉的惨叫声响起,无数敌军中箭倒下,不少人被身后的战友无情的踩在脚下,彻底与大地融为一体。
城头上的箭雨几乎毫不停歇,密集如雨般泼洒而下,掀起一片腥风血雨,然而这却无法阻止敌军的前进。
大军在急速冲锋之时,只要你敢停下,或者速度稍慢,那你一定会被身后的队伍淹沒,从此长眠,所有人都知道,只有向前冲才有可能活命,有可能取得胜利,得到赏赐,让家人过上富足安康的生活。
终于,高阿那肱的军队在损失了数千人后,终于自兴化市西城门冲进城中,只是让人奇怪的是,城墙上虽然有人疾呼“快关城门”,但自始至终却沒有人执行这项命令,西城门附近静悄悄的,几乎看不到一个人影,而负责兴化市防务的鲁智摄居然也不见了踪影。
虽然高阿那肱手下一些将军心中有此疑虑,但此时大军正疯狂向城中涌入,已经无法阻止,再者二十万大军冲入城中,胜局已定,他们也为多想,只是坚决地执行高阿那肱的命令。
很快,便有十万大军冲进城中,高阿那肱吩咐两万人夺取城墙的控制权,其他人则兵分三路,迅速向着总督府攻去,只要杀死高兴,这兴化市便是他囊中之物。
“弟兄们,保卫家园,建功立业的时刻到了,随我一同杀过去,将狗日的高阿那肱赶回老家,杀,”
就在高阿那肱麾下人马想要攀上城楼时,城头上突然传來一声怒吼,接着便见城墙上突然出现密密麻麻,弯弓搭箭的士卒,那森冷的箭矢在火光和月色的映照下熠熠生辉,杀气逼人。
济州军虽然心中震惊,但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们只能怒吼着,硬着头皮往上冲。
“嗖嗖嗖,”
箭雨如期而至,狠狠扎进敌军阵营,几乎不用瞄准便能射中敌人,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