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慑于大贺楚才往日的威严。乌塔不自觉地松开了大贺楚才。退了半步。大贺楚才得了自由。立即翻身上马。一带马缰。直接从院中向外奔去。
“呔。”一声暴喝在耳边响起。大贺楚才被震得耳中嗡鸣。脑海中一片空白。身下的马儿受惊。一声嘶鸣。人立而起。将失神的大贺楚才掀下背去。直摔在地上。弄了个灰头土脸。
这一摔。却是让大贺楚才醒过神來。心中却也有些恼怒。
“你。。”大贺楚才心中愤怒。正要喝骂。却见出声暴喝的是高兴。便生生止住话头。语气僵硬地问道:“高兄。你这是为何。”
“大贺兄现在可是清醒了。”高兴将大贺楚才从地上拉起來。微笑着看着他。
“高兄。为兄此时可沒有功夫开玩笑。”大贺楚才眼睛充血。有些生气。不过语气还算温和。
“大贺兄。你先冷静一下。纵马在街道上奔行是违法的。搞不好可是会吃官司的。”高兴沉声说道。
乌塔附和着劝说道:“是啊。二王子。这里毕竟是齐国的地盘。”
“大贺兄。小弟知你因为家父亡故心中悲痛。但你切不可因此失了分寸。如今你这么莽撞地在这扬州城横冲直撞。横行无忌。必会将官兵引來。莫说是回家去。只怕弄不好都要丢掉性命。”高兴拍拍大贺楚才的肩膀。缓缓劝说道。
大贺楚才感激地道:“多谢高兄提醒。是我太过莽撞。让你见笑了。可是。家父。家父他……”说到后來。大贺楚才的声音哽咽起來。泪珠盈眶。
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眼中泪花闪动。嘴唇翕动。可想其内心的悲痛是多么的巨大。高兴将手搭在大贺楚才的肩膀上。用力的捏了几下。以此默默地安慰着他。
“二王子。您怎么哭了。”乌塔诧异地道。
大贺楚才一下偏过头去。在脸上胡乱地抹了两下道:“我沒事。咱们走吧。快点回去。”他的声音中透着浓浓的悲伤以及热切的期盼。“孙神医。让您不远千里白跑一趟。实在抱歉。这是您的诊金。算是我不能送您返回江陵的歉意。还望您能收下。”说着。大贺楚才自马背上取下一个沉甸甸的布囊。双手递给孙思邈。
“王子客气了。无功不受禄。我未能救治你父亲。如何能收取你的诊金。你快些收回去吧。”孙思邈摆摆手。温和地说道:“再说若不是你。我与高公子如何相识。说起來还要感谢你啊。”
“这、这怎么行。”大贺楚才双手僵在空中。为难地看着孙思邈。
“大贺兄。你此去不下万里之遥。这钱还是你拿着作盘缠之用吧。孙神医由小弟负责就好。”高兴接过话头。微笑着说道。
“如此也好。孙神医。高兄。大贺楚才这就告辞了。二位保重。”说完。大贺楚才将头微微扬起。牵着马匹当先行去。其余契丹武士也牵了马随在他的身后。众人皆是默然不语。
出了城门。大贺楚才当即策马狂奔起來。只有极限的速度。凌厉的劲风才能舒缓心中的悲痛与焦虑。
“吁。。”
突然。策马奔行的大贺楚才等人几乎同时收紧马缰。骏马吃痛。嘶叫着人立而起。停了下來。却是因为有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大贺楚才言语不善地道:“你们是什么人。因何阻我去路。”
拦道者共有五十人。俱是黑衣蒙面。张弓搭箭。凌厉的杀气压向大贺楚才。马匹似是感受到了危险。不安地晃动着脑袋。低声急促地嘶鸣着。
“自然是为了杀你。”为首一人阴仄仄地道。
看着眼前的杀气毕露的众人。再看看路边昏暗的树林。大贺楚才眉头微皱。他全身肌肉瞬间绷紧。眼睛微微眯起。警惕地注意着四周的环境。
大贺楚才沉声道:“哦。我与诸位往日可曾有怨。”
答曰:“不曾。”
大贺楚才复问:“那可是近日有仇。”
“沒有。”
大贺楚才不解地道:“既然无怨也无仇。你们因何要杀我。”
那首领阴阴地笑了几声。道:“因为你必须得死。杀。”
那蒙面首领一声令下。所有黑衣人立时松弦放箭。五十支尖锐的箭矢划破空气。带着凄厉的啸声风驰电掣地扑向大贺楚才等人。其中大半都是射向大贺楚才。将大贺楚才的全身都笼罩在内;其他箭矢则射向大贺楚才身后的契丹武士。
“小心。”大贺楚才口中疾呼。双目精光爆闪。“铿”的一声抽出腰间的弯刀。身子低俯。策马迎着凌厉的箭矢直向前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