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文震一脸笑意地仰首看着尉相贵,和气地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还望尉相贵大人你考虑清楚些,毕竟机会只有一次,”说到这里,他的话锋突然一转,一脸严肃地道:“尉相贵,半个时辰后如果你还负隅顽抗,就休怪我家将军下手无情,”
“放箭,”回答段文震的则是尉相贵冷到极致的命令,不过段文震來时便测算好了距离,看着城头上射下的羽箭无力地坠落在面前两米远处,他不禁嘲讽,放肆地大笑道:“尉相贵,洗干净脖子,等着你爷爷來砍,”说完,他一抖马缰,转身即走,毫不拖沓。
“哇呀呀,气煞本王,來人,随本王出城去斩了这贼厮,”尉相贵暴跳如雷,红着眼睛愤怒地咆哮着。
“王爷息怒,息怒,”
“王爷请冷静,切莫中了敌人的奸计,”尉相贵周边的齐将纷纷劝阻起來。
因为晋阳距离平阳不远,所以他们心中并不如何恐慌,也明白敌人的目的就是激怒尉相贵,逼他出城一战,一旦城门开启,周军骑兵趁势杀來,到时候平阳是否能够保全,沒有人敢保证,最好的方法就是依托城池固守,等待援军的到來。
尉相贵也只是一时气怒攻心,被众人劝了一阵也恢复了理智,更何况让他出城一战,他还真沒有胜利的把握。
“侯大人,这里的消息送往晋阳了吗,”尉相贵深吸口气,转身看着侯子钦,低声问道。
侯子钦一脸恭敬地道:“回王爷,已经派人送出去了,您就放心吧,平阳钱粮物资充足,足够我们支撑两月之久,更何况我们只要固守四日,并州援军就能到來,到时候平阳之围得解,周军也一定必败无疑,”
尉相贵暗自舒了口气,点头道:“如此就好,幸苦侯大人了,”
侯子钦连忙谦虚:“职责所在,不敢居功,”不过他眼眸深处却一抹淡淡的得意与阴狠。
半个时辰的功夫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度征战的双方來说却过得极其漫长,心头或紧张,恐惧,激动,兴奋等情绪,甚是复杂难明。
“呜,,”
“咚,咚,咚,”
伴随着凄厉的号角声响起,沉闷的鼓声再次敲响,节奏也由初始的缓慢低沉变得急促而高亢。
“啪啪啪”的脚步声响起,连绵数十里的周军再次向前推进,看着不断缩小的包围圈,平阳城头的所有人呼吸都急促紊乱起來,战争的气息愈发浓郁,气息也愈发压抑起來,就连灵动的风似乎也被肃杀的气息迫得静止下來。
“杀,”
当周军來到最佳的重逢位置时,一声齐声的,惊天动地的呐喊,刀盾手便在投石车,弓弩手的掩护下,扛着云梯,楼车,撞城车等攻城器械发起了第一波的攻势,正式來开了周武宇文邕第二次伐齐的序幕。
……
并州,祁连池。
“报,,”
高阿那肱拧眉不悦地看着跪倒在自己面前,浑身大汗淋漓,一脸疲惫的驿马道:“何事,”
“启禀大人,周军十万兵马围困平阳城,平阳岌岌可危,海昌王大人请求支援,”
“如此小事也要惊动陛下,尉相贵果真如此无能,”高阿那肱眉头紧皱,一张白净的胖脸霎时黑了下來:“边境军队偶有摩擦乃是常事,竟然如此大惊小怪,陛下如今正欢畅,岂能因为如此小事影响心情,,回去告诉尉相贵,叫他大胆迎战,区区十万周军又有何惧,”
驿马虽然心中不忿,但畏惧高阿那肱的凶狠,只能忍气吞声,诺诺应声地离去。
一个上午,总共有三趟驿马前來奏报平阳军情,但都被高阿那肱呵斥回去,直到晚上,又有平阳使节前來,报告说“平阳已经沦陷,”高阿那肱才将此事禀报给高纬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