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章蓉猛地打开房门,待看见门口一身洁净白衣,那个让自己刻骨铭心的人影,眼中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顿时如决堤的江河一般涌出,朦胧的双眼含情脉脉。
“蓉儿,辛苦你了,”高兴舒展手臂,紧紧地拥住因为哭泣而浑身颤抖的佳人,以自己的体温与气息给予她最大的安慰。
“夫君,你终于來了,”武顺和张丽华二女自也看见了高兴,顿时喜极而泣。
“华儿,顺儿,我回來了,让你们担心了,”高兴拥着章蓉跨进房门,语音有些哽咽,满目深青地望着几女,眼底还有深深的自责与愧疚。
武顺一双妙目紧紧地望着高兴,温婉的笑着,似水柔情中透着丝丝自责与喟叹:“夫妻本是一体,妾身不仅不能与夫君共同征战,反而拖累了夫君……”
“顺儿,,”武顺话还未说完,高兴便大步走上前将她与张丽华一起拥在怀中,深情地说道:“有你们这些好女子相陪,夫复何求,”
章蓉三女皆是不住点头,四人紧紧相拥在一起,默默地体会着彼此之间那山高海深的脉脉温情。
郑氏睡的本就不沉,更何况屋内如此大的动静,她又怎会醒不來,只是见高兴与几女相拥,纵然心中思念爱子,却也不忍相扰,遂静静地坐在榻边,含笑望着,慈爱温和的眼中默默滑下两行清泪。
“娘亲,您醒了,”
章蓉率先发现郑氏已经醒來,忙不迭地挣出了高兴的怀抱,顿时羞赧不已,面红过耳,张丽华和武顺二女也反应过來,纷纷如受惊的兔子一般脱离了高兴的怀抱,霞飞双颊,好不娇艳。
“孩儿给娘亲问安,”看着明显憔悴苍老了许多的郑氏,高兴心中顿时一痛,连忙快步上前,推金山倒玉柱般跪倒在地,哽咽着说道:“累娘亲担忧,一路奔波受罪,孩儿实在罪不可恕,”
郑氏红着双眼,颤抖的伸手轻轻摩挲高兴日渐成熟的脸庞,轻声道:“孩子,只要你平安就好,若不叫娘担心,你以后便好好保护自己,”
感受着母亲低声细语中的深情厚爱,高兴心底不由涌起一股热流,然后四散在四肢百骸,使他浑身暖融融的,然而郑氏那有些干枯而粗糙的手却也让他心痛不已。
母亲已经老了。
“起來吧,孩子,地上凉,”郑氏示意高兴起身,待他在自己身边坐下,这才紧握着他的手道:“听说你受了伤,如今可曾痊愈,我可怜的孩儿,竟消瘦至此,”
“娘亲,孩儿只是受了些皮肉伤,有孙神医在,早已无恙,您就放心吧,”高兴笑着说道,虽然心中思念如潮,但來见章蓉时,高兴还是仔细沐浴更衣,将身上的血腥味处理干净,免得惹几女担心落泪。
“当真好了,你可不要哄骗为娘,”郑氏紧紧地审视着高兴,担心的语气不减分毫:“你还年轻,若是不注意保养身子,落下病根,将來怕是要受不少罪,”
“娘亲的话孩儿一定谨记在心,”高兴郑重地点点头,然后严肃地说道:“娘亲也要答应孩儿保重身体,以后再不能如此鲁莽,否则若您受到任何伤害,孩儿与爹又该如何存世,”
纵然高兴一举将章家覆灭,但他宁愿徐徐图之也不愿以亲人的生命冒险。
郑氏拍了拍高兴的手,又关切地问道:“你爹,丽儿,玥儿他们还好吗,”
“他们都好,只是担忧娘亲,”高兴笑着道:“爹爹本欲亲自來迎你,孩儿百般阻拦,再加上晋阳局势动荡,他才作罢,只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孩儿将娘亲平安护送到他面前,否则就要以军法处罚孩儿,”
“他敢,”虽然郑氏语气嗔怒,但高兴却能清晰地感觉到她心中对父亲的思念以及对自己深深的爱护之情。
“方才便见枝头上有喜鹊欢鸣,却原來有喜事降临啊,”便在这时,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自屋外传來,这笑声娇柔酥软,使人颇感亲切,接着便见门前出现两名女子,人比花娇,明眸善睐,不是罂粟花和萧诗韵还有谁來。
“恭喜王妃与小王爷母子团圆,”罂粟花先是恭敬地向着郑氏一礼,这才冲高兴行礼道:“小王爷,一别数载,您的风采却是更甚往昔,实在是可喜可贺,”
“原來是百花宫的罂粟花特使,久违了,”高兴起身,笑着还礼道:“这一路多亏了你保护家母,高兴在此谢过,”
“难得小王爷还记得奴家,”罂粟花似是欣喜,似是幽怨地看着高兴,那复杂的眼神看得高兴一阵心慌,他不由错开了目光,落在萧诗韵脸上,有些诧异地道:“萧小姐,原來你加入了百花宫,总算脱离了苦海,也谢谢你,”
“高大哥太客气了,您曾帮助小妹许多,更何况小妹与师姐本就是特意來拜访您,正好与王妃顺路,一路结伴,守望互助,算不得什么,”
见高兴还记得自己的,萧诗韵心中一阵喜悦,脸上的笑容便更显娇艳,那雍容的气度更是让屋中几女既是羡慕又是嫉妒,尤其是萧诗韵对高兴那亲昵的称呼也让章蓉几女心中隐隐吃味。
高兴笑着,郑重地谢礼道:“不管怎么说,萧小姐与百花宫的恩情我高兴都记下了,”
“高大哥,小妹称呼你大哥,你却以‘小姐’唤小妹,莫不是小妹生得让你这般厌烦么,”萧诗韵不满地看着高兴,那幽怨的模样顿时让在场的众人都心生怜意。
高兴是知道萧诗韵的公主身份的,不宜揭穿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