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那不速之客身形甫一落地。爽朗的笑声中。整个人便如风般迎向了攻來的数十护卫。拳声呼呼。脚影漫天。只是三两次呼吸的功夫。那些护卫便哀嚎着。横七竖八地飞了出去。而这时。陈叔陵也终于看清了拦路者的样子。
这是一个奇怪的男子。之所以说他奇怪。一來是因为你乍一看觉得他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再一看却又仿佛已过不惑之年。又或是一个饱经沧桑的老者;其二则是此人不是和尚。头上却偏偏锃光瓦亮。寸草不生;其三则是这人的装束。他穿着一身短打。脚上趿拉着草鞋。然而衣着的布料却极其考究。其上的刺绣装饰更是出自名家之手。
“始兴王殿下。老夫并无什么恶意。”拦路者随意地朝着陈叔陵拱了拱手。这才瞥了一眼躺了一地的护卫。有些失望地道:“只是您的这些护卫未免有些太弱了。连我这个老人家都不是对手。”
“你是谁。拦住本王有何企图。”陈叔陵脸色阴沉地看着拦路者。寒声道:“今日你若是说不出让本王满意的理由。小心你的小命。”
依着陈叔陵嚣张跋扈。睚眦必报的性子。怎会放过这不速之客。只是这拦路者武功着实不俗。陈叔陵不得不小心应对。
他为人虽然狂妄暴戾。但却并非无脑之辈。否则又岂能因为功勋而被陈顼封为始兴王。亲自坐镇湘州。都督数州军事。与吴明彻一起与反贼司马复对峙呢。
“老夫只是个乡野村夫。籍籍无名。”拦路者轻笑道:“今日老夫拦住王爷去路。只是不忍王爷自毁了大好前程。故有一言相赠。还望王爷能够移步到酒楼喝上一杯水酒。”
“无故献殷情。非奸即盗。”陈叔陵嘲弄地一笑。继而声音陡然变得冰冷高亢起來:“大胆狂徒。竟敢在此妖言惑众。当真不想活了。。”
“哈哈哈哈。”
拦路者闻言不仅不惧。反而朗声大笑起來。只是那笑容中却充满了怜悯与不屑:“始兴王啊始兴王。枉你狡诈如狐。大难临头尚不自知。真是可悲。可叹。”
说着。拦路者便惋惜地摇摇头。转身就走。空中传來他似是自言自语的声音:“蛇就是蛇。永远无法成龙。王也只是王。而成不了皇。”
听出拦路者言语间的戏谑。陈叔陵气得浑身发抖。正要暴怒。听见这后一句意有有所的话。整个人便似被泼了一盆冷水。激灵灵打了个寒战。心中的怒意也在刹那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震惊与恐慌。
“站住。”
陈叔陵失声惊呼一声。“狂徒。惊了本王难道就想这么随便离去吗。今日你若不能说个清楚。休怪本王叫你血溅五步。”
拦路者停下身來。冲陈叔陵诡异地一笑道:“王爷。请。”说完。这人便大摇大摆地向着路旁的酒楼走去。直叫旁观者目瞪口呆。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对始兴王如此无礼。
陈叔陵握了握拳头。沉吟半晌后终于下定了决心。翻身下马。将缰绳交给一旁的侍卫。然后沉声说道:“将这酒楼给本王围起來。沒有本王的谕令一只苍蝇都不准放进來。”
“王爷。您这是要。”阿奴差异不解地道:“难道王爷真要与那不知死活的疯子同桌共饮吗。”阿奴实在费解。一向眼高于顶的王爷又怎么会放过一个鄙贱的村夫。
“你的废话太多了。本王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陈叔陵不悦地瞪视着阿奴。冷冷地道:“若是你想去喂狗。本王也由得你。”
“王爷息怒。奴才多嘴。奴才多嘴。”阿奴顿时吓得跪倒在地。一边重重地抽打着自己的耳光。一边惶恐不安地哀求道。
陈叔陵口中的“喂狗”可不是简单的喂狗。而是要以阿奴的肉來喂狗。阿奴曾亲眼见过。陈叔陵将不少办事不利的手下活活喂狗的惨剧。
“哼。”陈叔陵冷哼一声。也不理满面通红。涕泪横流的阿奴。迈开大步便向着酒楼而去。
“王、王爷。您、您來、來了……”酒楼的掌柜和伙计见陈叔陵进门。顿时战战兢兢地跪倒在地。语无伦次地说道。而酒楼中的食客也是纷纷跪地行礼。各个噤若寒蝉。
陈叔陵却是看也不看他们一眼。昂首挺胸地朝着酒楼中央走去。方才的拦路者正坐在那里。大吃二喝。好不惬意。直到陈叔陵带着数名护卫來到近前。他才施施然站起身來笑着道:“王爷果然是聪明人。不错。不错。”顿了顿。他又道:“王爷请坐。”
看着那有些破旧腌臜的凳子。陈叔陵不禁皱了皱眉头。眼中闪过一抹怒色。不过他却是隐忍不发。缓缓在拦路者对面坐定这才说道:“说吧。给本王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王爷。老夫不会让你失望的。”老者笃信地一笑。然后向着四周扫视了一圈道:“不想打扰王爷雅兴就都快快离去吧。”
听得此言。众人不由都偷偷看向陈叔陵。见其并不反对。顿时如蒙大赦。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向着酒楼外跑去。诡异的是他们的动作都很轻巧。竟未弄出多少杂音。
少顷。整个酒楼便只剩下拦路者与陈叔陵以及五名精悍的侍卫。虽然有些空旷。但却也安静了不少。
“本王沒有多少功夫。你如果再不说。今日你便不要出去了。”陈叔陵冷冷地说道。半眯的双眼紧紧地注视着拦路者那看不出年纪的脸庞。似乎想知道他心中究竟酝酿着什么阴谋。
拦路者无谓地笑道:“王爷。若是老夫猜测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