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对不起你。我沒有守护好族人。我是辱纥主的罪人。”
阿会扎兀笃失魂落魄地看着四周人间炼狱般景象。面色一片煞白。猩红的双眼中泛着淡淡的税意。嘴唇颤抖着喃喃自语道。
死去的族人的眼神如同一柄柄利剑般刺在他的心头。让他所有的斗志与愤怒不甘悉数化作了无尽的悔恨与自责。弱肉强食的世界。本就是胜者为王。阿会扎兀笃可以不在乎违背誓言。但他却不能无视族人的死亡。
若不是他固执己见地要恢复阿会氏的荣耀。妄图继续执掌库莫奚一族大权。又怎会与其他四部决裂。若非内斗不休。以至于丧失了警觉。今日辱纥主又怎会让契丹有机可乘。以摧枯拉朽之势踏平了王帐。
他知道。辱纥主败了。阿会氏也将自他而沒落下去。甚至是就此消亡。回想昔日兄长在时。辱纥主称王库莫奚。是何等的风光无限。今日却是如此凄惨狼狈。阿会扎兀笃心中便愈发苦涩。
抬手将脸前蓬乱的沾着血污的头发拨开。阿会扎兀笃再次看向大贺楚才。此时的他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眼中也沒有了多少仇恨与愤怒。有的只是深沉的沉寂。
“大贺楚才。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便不再反抗。辱纥主也归你契丹所有。”阿会扎兀笃已经竭力保持平静。只是从他那微微发颤的声音依旧可以听出他内心之中的悲凉与苦涩。不甘与煎熬。
“你说。”大贺楚才微微眯了眯眼睛。大声说道。
深深吸了口气。再徐徐吐出。似乎要将心中压抑的情绪吐出去。顿了顿他才大声说道:“草原上强者为尊。今日是你契丹获胜。无论你大贺楚才所作所为是否卑劣。我也不想再作争辩。我只是请求你。希望你们契丹能够善待我族。”
大贺楚才翻身下马。走上几步。看着被契丹大军团团围困的千余辱纥主残军。高声说道:“阿会扎兀笃。这一点你尽管放心。你我两族本就是同宗同源。我大贺楚才以草原的名义起誓。我契丹绝不会做出欺压同胞的事情的。”
“大贺楚才。你既为契丹之主。我相信你不会背弃自己的誓言。”阿会扎兀笃神情微微一松。这才转身诚挚而悲伤得看着自己的族人。有些悲怆地道:“同胞们。再战下去已沒有意义。投降吧。”
“当啷。”
头人有令。战亦不能胜。纵然心中有些屈辱。这剩余的。早已是精疲力竭的战士也不再固执。纷纷放下了兵刃。跪倒在大贺楚才面前。
眼中闪过一抹悲痛之色。阿会扎兀笃缓缓转身看着大贺楚才道:“大贺楚才。不要忘了你说过的话。”顿了顿。他又扬声说道:“辱纥主的先祖们。是我害了族人。今天就以我的生命來祭奠死去的族人吧。”
说着。阿会扎兀笃便猛地倒转弯刀。双手紧握着刀柄用力向着腹部刺去。
“大哥。我來向你谢罪了。”
“俟斤。”
“住手。”
无论是辱纥主人。还是大贺楚才等人都不由失声惊呼起來。然而阿会扎兀笃显然早就存了死志。对众人的阻拦非但置若罔闻。更是加快了弯刀刺下的速度。
眼看着弯刀就要刺入阿会扎兀笃的腹部。大贺楚才身边却突然传出一道尖锐的破空声。他只觉面前掠过一抹凌厉的劲风。下一刻耳边便传來一声闷响。
阿会扎兀笃原本闭目待死。却突然感觉到右臂手肘上猛地一麻。半边身子顿时失去了力量。那刺下的弯刀顿时偏离了原來的方向。沒有刺入腹部。但也将他的腰腹间破开了一道近尺长的口子。殷红的鲜血吨是如泉水般汩汩流出。
剧烈的疼痛使得阿会扎兀笃闷哼一声。身子晃了晃终于踉跄着摔倒在地。脸色也在刹那间变得煞白无比。
“俟斤。您怎么样。”
“扎兀笃。”
惊呼声响起。阿会扎兀笃睁眼望去。正见身后的族人纷纷扑上前來。而大贺楚才也是一脸震惊地向自己快步走來。
“咳咳……”剧烈地咳嗽着。阿会扎兀笃脸部痛苦地扭曲在一起。在族人的搀扶下。他艰难地挣扎着站起身來。激动而愤懑地看着大贺楚才道:“大贺楚才。你还要怎样。难道我连选择死亡的权利都沒有吗。难道你还想羞辱我吗。咳咳。”
随着阿会扎兀笃的话。辱纥主的勇士们顿时群情激奋。一脸仇视地看着大贺楚才。瞧他们的样子。只要一言不合。势必会再次以死相拼。
大贺楚才眉头一拧。猛地停下了脚步。一脸怒其不争的神色。厉斥道:“扎兀笃。亏我我当你是草原的英雄。却沒想到竟是敢做不敢当的懦夫。”
“你放屁。士可杀。不可辱。咳咳。大贺楚才。你。咳咳。”阿会扎兀笃气得脸色通红。更是因为引动了身上的伤口。话还未说完就剧烈地咳嗽起來。满是愤恨之色的眼睛似欲择人而噬般。
“怎么。你不服气吗。”大贺楚才一脸轻蔑地看着阿会扎兀笃道:“草原男儿不惧生死。又何曾害怕过失败。你身为辱纥主俟斤。不想着如何保护族人安全。却只想着逃避责任。你不是懦夫是什么。”
“阿会笃。只有弱者才会向你这样沒种。你要死就尽管死。这次我再不会阻拦你。哼。”
冷冷地扫了一眼阿会扎兀笃。大贺楚才便一脸不屑地转过身。再不看他一眼。
阿会扎兀笃脸色阵红阵白。眼中神色变换不断。呼吸也甚是粗重急促。
为了族人的生存。他可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