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凄厉的喝声响彻天际。撕裂了皇宫的沉寂。
高长恭顿时一个机灵。猛然从床榻上跳将起來。转头向窗外看去。外面的天色任然有些黑暗。正是黎明之时。尽管他才睡下不过一个时辰。但此时却是毫无半点困意。飞速地穿上鞋子。直奔前面的御书房而去。
“让开。紧急军情。快让开。”
“发生了何事。”高长恭人未至。声先到。
门开。一个精瘦的士卒神色惶急地闯将进來。他正要再往前冲。一个黑影突然如鬼魅般出现在他面前。这士卒顿觉撞进了一团棉花之中。前冲的身形顿时停止下來。
士卒惊骇地向前看去。便见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妪正立在自己身前三米之外。此人须发皆白。面容枯槁。双眸也是浑浊一片。更诡异的是在她身上感受不到丝毫的生气。就如同死人一般。
“有何要事发生。速速报來。”高长恭自后方而出。一眼便看见那浑身大汗淋漓。面色苍白。气喘吁吁的士卒手中特制的金色令牌。遂直接开口道。
那士卒浑身轻颤。“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顾不上一睹皇帝的威仪。急促地道:“启禀皇上。三日前燕王高绍仪亲率十万大军自瀛洲而出。只一日半功夫便攻下了中山、博陵二郡。如今敌军已陈兵常山郡外。”说着。他飞快地自怀中取出一支竹筒。恭敬地呈递给高长恭。
“什么。”
高长恭面色攸的一变。还未动作。身前的老妪身子一晃。那士卒知觉手中一轻。下一刻那竹筒便到了高长恭手中。从竹筒中取出加盖了定州刺史印信的战报。一目十行地阅览起來。
只是几息功夫。高长恭便将战报浏览完毕。而他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
紧紧握着战报。高长恭脸色变得铁青一片。咬牙切齿地说道:“好你个高绍仪。朕念在同宗手足的情谊不愿与你兵戎相见。你却如此不知死活。竞敢引兵前來。造下如此杀孽。真当朕不敢杀你么。。”
三日前高绍仪突然发兵十万进攻中山郡。一战而下。继而又挟大胜之势夺下了博陵郡。而今已经兵临常山郡城下。
虽然高绍仪出兵挑起战端让高长恭有些惊诧。逼近双方利益不同。迟早一战。但这还不足以让他震怒。真正令他怒火冲天的是高绍仪在攻破了中山郡后竞纵容麾下士卒在城中大肆烧杀掳掠。无所不为。
将中山郡洗劫一空后。面对着高绍仪十万大军和屠城的威胁。博陵郡郡守本就是贪婪怯懦之辈。沒有做出丝毫抵抗便将城池拱手相让。然而即便如此。博陵郡的百姓依旧沒有逃脱与中山郡同样的命运。
高绍仪本就是残暴之徒。他麾下的军队又是初建。训练不足。军纪更是散漫。其中多是地痞流寇。而高绍仪又是放任自流。这才酿成了中山郡与博陵郡的滔天惨剧。
近年來北齐朝纲混乱。政令不行。为官者多是些蝇营狗苟、贪生怕死之辈。搜刮民脂民膏的方法层出不穷。但若说治理地方民生。统兵打仗却是不能。
高长恭继任皇位数月。每日殚精竭虑。然而想要将这偌大的国家完全掌控这数月的时光却还远远不够。
若非麾下精兵数十万。又有独孤永业、王琳等人支持。恐怕如高绍仪一般心怀叵测的人会更多。正因如此。高长恭才一直隐忍。沒有率先出兵讨伐高绍仪。却不想后者竟然主动挑起了战端。
士卒恭敬恳切地跪在高长恭面前。大声哀求道:“皇上。卑职來时高绍仪便已蠢蠢欲动。如今恐怕已然发起了进攻。常山郡只有一万兵马。恐怕支撑不了几日啊。还望皇上看在城中十万百姓的份上早些派兵救援。讨伐逆贼高绍仪。”
“你一路报信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高长恭郑重地说道:“你放心。朕一定不会坐视常山百姓于不顾。”
“谢皇上。”士卒恭敬地行礼退去后。高长恭却是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要是兴儿在这里就好了。朕也能放心率兵出征。将高绍仪那逆贼一举歼灭。”
前几日才从燕地传來消息。高绍仪陈兵营州。有意北进。围剿高兴。却沒料到其竟是打得声东击西的主意。十万匪军突然來袭。高长恭一时也颇感为难。
突厥和周国沆瀣一气。随时都有可能來攻。朔州傅伏责任重大不能轻易调离。洛州独孤永业必须要防备周军。而王琳亦要坐镇南部。一來防备陈顼。而來威慑其他宵小之辈。论谋略威望高兴倒是适合统兵出征。只可惜他如今身在草原。无暇南顾。这派何人出战却成了高长恭的难題。
高长恭亲自率军出征倒是有必胜的把握。但他却不敢轻易离开晋阳。如今他根基不稳。外忧内患。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
“是啊。依小王爷的谋略武功。区区高绍仪当不在话下。只是如今他远在契丹。恐是鞭长莫及。”老妪颔首。脸色变得十分凝重。“而且方才我收到消息。天道宗之人出现在燕地。所图甚大啊。小王爷所面对的敌人也不好对付啊。”
这老妪正是上官云凤。自拜月教投靠高兴后。刘忠成了高兴的近身护卫。而上官云凤便一直负责着高长恭的安全。
高长恭脸色剧变。失声惊呼道:“天道宗。他们也來了。如此说來。兴儿岂不危险。”
“王爷暂且不必过于担忧。弊教与天道宗相斗数百年。虽未胜得它。却也不会怕它。天道宗势力虽然庞大。但这里却是齐国。他们所能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