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口号顿时如同一剂强心针,让所有齐军都变得极其亢奋,方才他们是心怀死志,是以但求能痛快杀敌,如今有了生还的希望,身体中更是涌出了无穷的力气与勇气。
“援军到了,是我们反击的时候了,”无论是傅伏还是杨丽华心中都闪过这个念头,后者更是激动地仰天怒吼道:“他钵可汗,你恣意张狂,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兄弟们,杀回去,斩杀贼寇,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报仇,,”
群情激奋的齐军不再突围,而是主动冲向了他钵可汗,疯狂地宣泄着心中的怒火和杀意。
“杀,,,”
山呼海啸般的喊杀声中,齐军士气大振,而突厥一方却因为敌人的援军而有些慌乱,方才的大好形势荡然无存,在齐军凶猛的攻击下节节败退。
“无双铁骑,天下无敌,”
随着秦琼的一声怒吼,一万黑甲铁骑终于撕裂了暮色,自山谷后方冲來,沒有任何犹豫,宛若一柄森寒的巨剑,狠狠地插入了还未來得及反应的突厥援军的后方。
“秦琼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这一切都是高兴的阴谋,”他钵可汗一脸震惊地看着如狼似虎肆虐在锋线上的齐军士卒,心中的惊骇无以复加。
就在这时,他钵可汗身边的阿史那大逻便焦急地道:“可汗,敌人的攻势实在凶狠,我们恐怕不是对手,若是被困在山谷之中必死无疑,不如趁乱退走,日后再思报仇,”
“混账,”他钵可汗勃然大怒,红着双眼厉斥道:“我突厥勇士乃天下第一,何曾败于他人之手,此时胜负未分,你竟敢如此胡言乱语,扰我军心,简直该死,”
眼看胜利在望,形势却是急转直下,饶是他钵可汗这等枭雄一时间也有些难以接受,此时听得身旁之人如此丧气的言语如何能不雷霆震怒。
“來人,给我将这胆小怯懦之辈杀了,我突厥沒有这样的废物,”
阿史那大逻便却是单膝跪倒在地,怡然不惧地道:“大可汗,属下已是残疾之身,死不足惜,只是您若葬身此地,草原万里江山又该由何人做主,到时候群龙无首,草原必将大乱,我突厥数代大可汗的心血不就白费了么,”
他钵可汗浑身巨震,眼中的血色不由散去了些,他只想着与高兴一决高下,却是忘了自己于突厥一族的重大干系,心中顿时迟疑起來。
“身为突厥一族的勇士,我怎能独自逃走,”他钵可汗拧着眉头,粗喘着气道。
“那就请大可汗带领我们杀出去,”阿史那大逻便目光灼灼地看着他钵可汗,大声说道。
“好,”他钵可汗只是稍一迟疑便答应下來,一脸郑重地看着阿史那大逻便,一边自怀中取出一支做工极其考究的金色短匕,一边说道:“大逻便,这是本汗最重要的信物,也是本族权力的象征,你拿着它,”
阿史那大逻便顿时吃惊地看着他钵可汗,不敢置信地道:“大可汗,这、这怎么能行,这么重要的东西,大逻便不敢接受,”
他钵可汗摇摇头,有些唏嘘地道:“大逻便,我的好侄儿,当年你还年幼,兄长便将汗位传给了我,如今你已长大成人,智勇过人,继承汗位也是名正言顺,如果今日本汗有所不测,你便持这匕首返回族内,继承汗位,”
“大可汗,,”阿史那大逻便面色大变,失声惊呼,想要劝说,他钵可汗却打断他,坚决地道:“你不必多言,本汗心意已决,稍后本汗率众突围,你便趁乱离去吧,”
说着,他钵可汗猛然拔出腰间的弯刀,振臂高呼道:“突厥的勇士们,在这生死存亡的时刻,就让我们用敌人的鲜血,手中的弯刀证明自己的勇武,维护我突厥一族的荣耀,杀啊,”
话音未落,他钵可汗便纵马向前冲去,他钵可汗如此,众突厥士卒更是无畏生死,纷纷嚎叫着向着齐军扑杀而來,竟然一扫方才的颓势。
只是一刻钟的功夫,方才还坚固无比的齐军阵型顿时崩溃,为他钵可汗一冲而破,他钵可汗并未停留,而是率众越过齐军,向着谷口方向冲去。
事关生死,他钵可汗也再顾不得斩杀高兴,如今齐军尚未完全切断谷口,若是再拖延片刻,退路不复,他恐怕要生生困死在这山谷中。
望着他钵可汗率领着近一万士卒冲破齐军的封锁,傅伏幽幽地道:“他钵可汗心存死志,背水一战,锐不可当,若我们强自阻拦,势必会损失惨重,如今他就要脱困而出,心中放松,定然锐气大泄,正是我们留下他的好时机,”
“一定要击杀他钵可汗,为今日牺牲的兄弟报仇,”杨丽华狠狠地握了握拳,沉声说道。
虽然齐军是有意放水,但却不会让突厥感到轻松,一路上不知留下了多少突厥人的尸体。
“不要走了他钵可汗,追,”
随着杨丽华的怒吼,所有齐军顿时大声呼喊着向他钵可汗狂追而來,衔尾追杀。
突厥的两万援军被秦琼的骑兵师杀得阵型大乱,根本无力顾及其他,被一拥而上的齐军完全淹沒,而秦琼则是早就得了杨丽华的命令,抽身急撤,紧追着他钵可汗向谷外奔去。
“他钵可汗,如今你已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还不下马受降,”
“突厥可汗不过尔尔,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如此模样也配称为勇士,”
“他钵可汗,朔州突厥大营已被我大齐屠戮一空,你已是孤家寡人,还要负隅顽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