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被活活渴死,陈*军众将士宁愿战死沙场,是以此番突围,所有人都爆发出了百二十分的潜能,纵然头上箭矢如玉,遮天蔽日,亦或者前方沟壑纵横,陷阱遍布,他们依旧一往无前。
吴明彻已经告诉他们,十万援军顷刻便至,今夜他们不但要突围,还要反败为胜,全歼这十五万齐军。
齐军看似凶悍,气势汹汹,然而留守在南谯州的绝对不足十万,而分散到这诺大的营盘中,每一面的兵力实在有限,这对于陈*军來说是难得的好消息,在陈*军四面突围下,齐军必定首尾难顾,只要有一方突破,陈*军便能全面反击,到时候必定能让齐军大败亏输。
果然,吴明彻立在城头居高临下,齐军营地中的变化尽收眼底,齐军在每一方集结的兵力仅有一万,不过吴明彻并未冲动,而是再次下令命六万将士出城,向东西北三个方向突围。
在陈*军以五千人的代价填平了齐军营盘外的陷阱时,他们终于与齐军短兵相接。
陈*军为了活下去而战,格外地疯狂凶狠,而齐军气势如虹,为尊严而战,双方从气势上到是相去不多,沒有多余的言语,惨烈的鏖战就此展开。
每时每刻都有人倒下,惨叫声、喊杀声震天动地,数十里外都能听见,殷红的鲜血浸透了土地,浸润了双方将士的双眼,使他们愈发疯狂。
“齐营破了,杀啊,”
一刻钟之后,在陈*军凶猛的攻势下,齐军营寨北方一处突然被攻破,陈*军顿时爆发出惊天的欢呼声,如决堤的江河般自缺口处疯狂地涌入齐营中,与齐军纠缠厮杀在一起。
攻破齐营,陈*军顿时精神大振,士气高涨,战力倍增,竟稳稳地守住了那段缺口,任凭齐军如何猛烈进攻都不能夺回,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陈*军越來越多的涌进齐营,给齐军造成了莫大的压力。
又是近半个时辰,东西两方的齐营也为陈*军攻破,陈*军的士气一时攀升至顶峰,各个犹如出笼的猛虎,锐不可当,齐军落于下风,一时陷入了苦战,纵然他们依旧顽强地战斗着,不曾后退,但吴明彻相信这只是时间的问題。
终于,齐军开始向每一方增兵一万,如此一來,与陈*军厮杀在一起的便有六万,齐军要围点打援,派出去的人马必定不少于五万,而如此看來,齐营中未参战的最多不过五万人。
“高兴,你实在太过自大,纵然援军为你所阻,本将军又有何惧,今日且看本将军如何败你,”
吴明彻森然一笑,右手紧紧握住腰间冰凉的剑柄,沉声喝道:“开南城门,大军随本将出城,全力突围,”
“杀,”
惊天的喊杀声中,八万陈*军将士在吴明彻地指挥下自南门出,浩浩荡荡地向着齐军的营盘冲去,那无边无际,黑压压一片的陈*军如同潮水一般,似欲将齐军的营盘淹沒。
“哈哈,齐军果然兵力不足,仅有三万人,”
陈*军如此大的动静高兴自不会毫无所绝,当即便集合人马,严阵以待,吴明彻看得清楚,南面的齐军只有三万人,心下顿时一喜,他不相信齐军还有多余的人,八万对三万若还胜之不得,那他还当什么将军,直接拔剑自刎,免得污了吴家的名声。
盛名之下无虚士,吴明彻能有今日这般大的名头,其自有独特出色之处。
实际上,高兴虽然來势凶猛,但仅凭十五万大军还不至于让他吴明彻胆怯畏惧,望风而逃,但陈*军将士却是不然,齐军和高兴的名头实在太盛,让他们心存恐惧,十成战力只能发挥出五六成,如此一來,纵然陈*军有二十万人,也难以胜得齐军。
围点打援,齐军必定会分兵出去,如此围城的兵力就会薄弱,这就是陈*军突破的机会。
高兴断绝南谯州水源,意图困死陈*军,这无疑会进一步打击陈*军的士气,但未尝不会激起他们的死志,当援军到來的消息传來,生的希望就在眼前时,二十万陈*军沸腾了,纵然前面有洪水猛兽,他们也义无反顾。
背水一战,不成功则成仁。
正是这个原因,陈*军在个体战力明显不如齐军的情况下才会越战越勇,将齐军压在下风。
“高兴小儿,吴明彻來也,你好不快快开营投降,”
数里路程眨眼便至,远远地看见灯火通明的齐营中立于高台上,一身银盔银甲的高兴,吴明彻不由放声大喝道。
“吴明彻,你这老匹夫终于不再做缩头乌龟了吗,”高兴脸上沒有丝毫惊慌,嘴角反而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看着吴明彻的眼神有些悲悯,“吴明彻,朕给过你机会,既然你不珍惜,那就怪不得朕了,”
吴明彻怔了怔,高兴表现得实在太镇静了,让他不由惊疑“难道他还有后手”,但事已至此,吴明彻如何能退回去,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若是此次不能得胜,陈*军士气必定一落千丈,军心涣散,再难有今日这般锐气。
“好小儿,死到临头还这般猖狂,”吴明彻怒目圆睁,怒吼道:“当年就是你坏本将军好事,今日必定叫你付出代价,大陈的将士们,齐主高兴就在营中,谁能擒杀高兴,本将军赏他黄金万两,奏请皇上封万户侯,”
“吼,”
重赏之下,陈*军愈发亢奋起來,猩红的眼睛如同野兽一般,凶悍的煞气充盈天地。
“吴明彻,今日就是你的死期,”高兴眼中的悲悯陡然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