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整整一刻钟,司马复才再次开口,双目血红,低沉而压抑地道:“火王,就依你的意思吧,不过南谯州的五万大军高兴必须还给朕,否则纵然失败,朕也要和他决一死战,”
陈国的认输在高兴的意料之中,高兴并非沒有一举攻下陈国的能力,只是此时时机不到,这样做代价太大,隐患不小,否则高兴又怎么会继续困着南谯州等待陈国的使节。
大势已去,吴明彻只能开城投降,好在高兴不是心胸狭隘之人,齐军军纪严明,倒也沒有受到什么屈辱,只是看着王琳意气风发的样子,他的心情极其复杂。
高兴并沒有接见陈国的使节,留下了条件,交代王琳负责谈判后,便悄悄地离开了军营,赶往晋州。
司马复寝食难安,宇文赟亦是同病相怜,比之陈国的惨败,周国的境况似乎更加严峻。
自宇文邕东伐至今,周国损失了近六十万兵马,而那些声名显赫的将领也是一一陨落,放眼望去,满朝文武,能独当一面的竟然沒有几个。
伐齐之前宇文赟并非沒有想过失败的后果,只是他沒想到合三国之力,他们依然败得如此彻底,如此之快,高兴显然不是个好想与的人,不然又岂会对陈国咄咄相逼,而周国与齐国乃世仇,高兴又怎么会放过这大好时机。
不仅如此,西方还传來消息,曾被周国打败的吐谷浑和党项也蠢蠢欲动,有率军东來的意图,就连小小的梁国也开始阳奉阴违,宇文赟甚至怀疑他们与齐国有过勾结,周国目下可谓风雨飘摇,稍有不慎便有亡国的危险。
“郑爱卿,齐国如今可有什么动向,”皱着眉头,宇文赟看着郑译道。
“回皇上,高兴击败陈将吴明彻后并沒有其他的举动,只是任命王琳为海军总司令,筹建水军,似乎准备渡江讨伐陈国,”郑译的脸色也不好,虽然他心怀二意,但周国若是被高兴覆灭了,他也沒有多少好处。
宇文赟明显松了口气,喝了口茶,又道:“唐国公可到了始州(今四川剑阁),党项人和吐谷浑可有异动,”
“唐国公已经到了始州,日夜操练兵马,党项人应该畏惧皇上的威名,暂时不敢妄动,”
“这就好,”宇文赟揉了揉眉头,顿了顿,正准备开口说话,殿外突然传來侍卫的传报。
“八百里加急,玉璧战报,,”
宇文赟和郑译皆是一惊,前者更是猛地站起身來,将桌案上的茶盏撞翻犹不自知。
“快快进來,玉璧城有何战事,,”
“回禀皇上,两日前齐主高兴突率十五万大军越过国界,抵达我国勋州玉璧城下,”
顾不上僭越,郑译开口问道:“齐人可曾攻城,”
“沒有,但齐人來势汹汹,攻城器械一应俱全,”
宇文赟心头一紧,面如土色,喃喃道:“该來的终于來了,怎么办,怎么办,”
宇文赟慌乱,郑译也好不到哪去,高兴的名头实在太可怕,周国与他交战三年,竟未曾一胜,可想而知高兴带给他们的压力。
很快,郑译便平静下來,沉声说道:“皇上,您也不必太过担忧,当年高欢威猛无敌,照样在玉璧城下饮恨,而今玉璧城杨坚将军率二十万大军镇守,高兴想要破城绝非易事,”
宇文赟深吸口气,重新坐下,严肃地道:“传召文武百官,朝议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