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的极快,檀儿即将迎考。这场考试过后几日,就是夏篱和南封邑的成婚喜日。
伊苏言也越发勤快的去看望夏元檀。一方面,檀儿考完了试,就可以立马告知他真相了;一方面,也是希望他能考好的。这些日子,他时不时去看望,檀儿已经认得他了,他也看到檀儿的努力,自然不希望他的希望落空。
而因为伊苏言越来越多的“驾临”夏府,伊美雅倒是底气越来越足。在她待嫁的日子里,脸上意气风华、骄傲自满的样子,又是以前那个未曾感情受创的她了。她以为伊苏言去那里,是因为在意南溪国,在意她之后的身份,以及在意她知道白虎国的秘密。这是一个美丽的误会,伊苏言也乐得她们这般想。
伊美雅开心,荣氏也就跟着开心。自己唯一的女儿就要嫁人了,她的心情还有些复杂。但一想到女儿之后将是一国贵妃乃至皇后,心里更多的还是激动。
伊苏言的行为,在以前的荣氏眼里,肯定是会怀疑的。但现在她颇有些飘飘然不知所以,虽然想的多了些,也不过是以为伊苏言虽然心里妥协,但面上终究不舒服,所以虽然想来讨好妹妹,却每次碍着面子只到冷苑去看看夏篱故居,置置气而已。
这美丽的误会越滚越大,伊苏言冷眼旁观,也不做解释。
荣氏心情好了,府里就越发的活泛。府中奴仆懈怠的不在少数,就连荣氏的屋子都没有先前那般的严密。奴婢们没有禀报,夏老爷就直接到了荣氏的屋子里也不在少数。荣氏从开始的震惊、恼怒以及大发雷霆处置了几个奴婢到后来的平静、无谓。因为这夏老爷虽然来是来了,且还是带着一脸的阴冷之色来的,却从来没有多说什么。荣氏问的急了,他才说是后院太过吵闹,来她这里才能得到些许的平静。
这么一解释,荣氏哪里还会不开心?女儿情场得意,带着她也颇得男人重视,若是以往,荣氏肯定是不在意的,但在赵富之后,却又另当别论了。
到了后来,荣氏表现的越来越轻松,也越来越喜怒形于色。开始的时候,夏老爷来了荣氏这里,就直接上塌休息,闭目养神,几乎都不说一句话,今日却似乎很有些性质。
“那个什么雅儿,今日是要出嫁了?”
荣氏此时正让林嬷嬷给她细细的描绘指甲,是胭脂色,用在荣氏身上,并不是那么的相配,毕竟更适合年轻姑娘一些。荣氏进来虽然打扮的颇为年轻,但也不会用这般娇艳的颜色,不过这东西是南溪的皇帝亲自送来的,她年少的时候最爱用的就是这个色,现在见了就有些忍不住。
此话一说,林嬷嬷描着的手依旧,但荣氏整个身子连带着指甲都抖了抖,以至于这指油在指甲上滴落了浓重的一笔,那个指甲算是毁了。
“老爷,今日见过雅儿?”
古代的男女之妨非常严格,不仅是针对外男,就算是女子的父亲、兄弟,也不会常常见面,就是见,一年里也不过就是那么几日,作为女子的,要娇羞的低头,作为男子的,也不会直愣愣的盯着人看。这规矩是这么定下了,但家家户户是否遵照或者如何遵守,又是一说。
但在夏府,拿夏元黎或者说夏篱来说,因为荣氏不待见她,连住处都是安排的冷苑,父女两见面也是能少就少的,若不然,以前的夏元黎到夏老爷面前告上几状,荣氏难免会落些不慈的罪名。这里头虽然有荣氏的阻拦,但也和夏老爷自己的想法有关系。
之前夏篱离开夏府的消息被荣氏生生的压下,夏老爷几年来都没有察觉,现在伊美雅取代夏篱的身份,住进了夏府,成了夏府嫡女,若非夏篱此时身份大变,夏老爷也可能会一直被隐瞒下去。
后院是主母的一片天,荣氏这么一手遮天,却仍是可以做到的。
而如今,夏老爷却突然的提到了雅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荣氏心被高高吊起,脸上却还十分自然的问夏老爷的意思。
“雅儿年纪也不小了。”出嫁这事,因着离夏篱的婚期越来越近,荣氏在夏老爷面前越发的不敢提起,如今夏篱身份高了,就怕夏老爷因为要攀着这个高枝,要把府里的一些银钱拿去给夏篱添妆。这可都是她给伊美雅准备的!
夏老爷面上仍是淡淡的,闭着的双眼也难以让人窥探出其中情绪。
“唉。当初你说因为那刘府和眉儿的事情,黎儿觉得夏家闺女的形象受损,轻易不肯再出门。后来却是说黎儿受不了府里的拘束,偷偷的跑离了夏府,与人私奔去了。且不说这些理由借口,黎儿今日就要成婚,你这作母亲的,就算再和女儿有什么间隙,成婚之日,还是要去照看的。”
这话说的看似温和,却颇有些责骂荣氏的意思。一是责怪荣氏瞒下了夏篱离府的事情,一是讽刺荣氏说的私奔却是夏篱到了那白虎国成了公主、与南宋国摄政王联姻。最后甚至还下了结论说她们“母女”之间有间隙。这不得不让荣氏多疑,她怀疑夏老爷知道了什么。
“老爷……”荣氏语气颇有些委屈,她做了做擦泪的举动,声音也有些微抖,“您又不是不知道,这黎儿从小性子怪,我也是为了她好,让她好好修生养性,却没成想这母女之情从此就生生给生分了。她是如何想的怎样的心思,我都是蒙在鼓励。虽然会被说不慈,但我心里虽然有这个女儿,却总是难以亲近的起来。”
荣氏心里已经隐隐有些明白了夏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