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锦眸子微眯,清澈的眸子看不出情绪,声音清润好听,别有一番深意道:“谣言并非完全可信的。”说完,他有意的看向了云笑。
云笑看着他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脸上并无表情。心下却是在冷笑:的确,谣言并非完全可信。雪天国玉太傅是天下第一庄龙邪。一个有先天性心脏病的人,试问如何练功?心脏倒是受得了!
老夫人摇头道:“并非全是听信谣言,十九公主那孩子,老身曾见过。她生母死的早,一直是由德妃带着。老身与德妃有些交情,多少还是知道一些事情。的确是个顽劣的孩子。”
玉锦淡淡问道:“老夫人,看见的东西,可一定全是真。”
“这……”老夫人一愣,转而明朗笑道:“是老身固执了。玉太傅学识渊博,见识必当比老身这老太婆深。十九公主或许有可取之处,是老身未见到的。”
玉锦儒雅有礼道:“十九公主虽然表面顽劣,但是却也是代表她的率真和真实,在宫中已经很少见到那样的孩子了。这样的孩子纵然顽劣,却不会坏心。一旦能够和她成为好友,她应当是十分义气。也许对于三小姐来说,这样的朋友才是最好的,兴许比亲生姐妹更值得信赖。”
侯爷赞同的点头道:“她虽然顽劣,却也是皇上最喜爱的公主,也许皇上也是看重她的率真善良吧。”他微微感慨道:“深宫之中,率真的孩子的确少了。”
老夫人疑惑的看向儿子,问道:“看来,你也看见了娘没有看见的。十九公主有什么地方让你觉得率真讨人喜欢?”
侯爷笑道:“娘只是听德妃说,十九公主爬上树,把那一棵她最喜欢的梧桐的树枝也给折断了,但母亲却不知道,那孩子却是上去救鸟蛋,她看见有大鸟要吃鸟蛋,而鸟蛋的母亲却还没有回来,她便爬上了树,折了树枝驱赶大鸟。”
“原来如此,可是德妃为何不对老身说实话?她难道有意诋毁那孩子?”老夫人不悦的皱起了眉头,德妃其实是她娘家人,她认为德妃是一个贤良淑德的女子,不会欺负没有母亲的孩子。
侯爷也皱起了眉头,在他看来,的确有可能是德妃故意在母亲面前诋毁那孩子,毕竟那孩子并非德妃所亲生。
玉锦却开口解惑道:“是十九公主并没有告诉德妃。不知侯爷是如何知道的?”
侯爷淡然笑道:“是听皇上说的。”
玉锦点头道:“十九公主自知弄坏了德妃喜欢的树,后来知道那棵树是十皇子出生那年,德妃栽种下去的,德妃把那棵树看作十皇子,生怕弄伤了,就如同十皇子受伤,会有不好的兆头。十九公主知道是自己的错,不想抵赖,也不想找任何借口,她心里内疚,所以她认为德妃惩罚她,反让她好受些,若说出来,德妃必然不会惩罚她,但是她心里却会过意不去。至于皇上是如何知道的,恐怕是因为德妃宫中的太监所说吧。”
侯爷眯起眼睛,看来皇上德妃的宫中布下了不少眼线,既然玉太傅不言名,他也自然不在这个话题上多做文章了。
老夫人也是聪明人,当即就听明白了,显然那十九公主是一个错就是错,对就是对,完全不喜欢玩小九九,坦率的小丫头。皇上在德妃宫中布下了人,得知这一切,才会那么疼爱这孩子吧,恐怕她的顽劣也都是事出有因的,而这个原因也必然都是好的方面。
侯爷感叹道:“其实最让我觉得难得的是,十六公主因为嫉妒十九公主深受皇上宠爱,故意陷害她将皇上最喜爱的玉碗砸碎,十九公主明知道这是陷害,却还是顶下了这一件事情。其实皇上早就知道这不是她做的,却还是罚了她。夜里,皇上私下召见她,问她为什么这么做。她却说,如果不承认,十六公主加害自己,被父皇知道,所要受到的责罚,会比她自己摔碎玉碗来的更重。权衡之下,她选择自己受轻一点的责罚。因为十六公主,是她的姐姐。”
云笑的眸光深远了起来,思绪飘絮,曾经自己也认识一个直率的女孩,自己很喜欢那样的人,所以和那女孩走的很近,只是……最后,自己却无力救她。
那时候,她们一起当兵,一起训练,同寝室中,也有人诬陷她,她也同样傻傻的顶了下来。自己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也是那么傻傻的回答:我们是一个寝室的,如果让人知道她是在陷害我,一定会被罚的很重,我承认了一切,只是受点小惩罚,就当锻炼身体,没事的。谁让我们都是好姐妹呢!
自己当时还骂她傻:别人都不把你当姐妹,你何必把她当姐妹。
她却笑的很天真:不管她当不当我是姐妹,我把她当姐妹就好了,不需要回报的。
无意间,云笑叹息出声。
“小姐,你怎么了?”听见云笑的叹息声,灵儿关心的问道。
云笑拉回思绪,竟在不禁意中叹息出声了吗?
每当想起她,自己总是这般惆怅伤感。
那一刻,她能活下来。可是那个傻女孩,却拼了命的将身边的同伴推开,自己挡下了密密麻麻的枪子。
“小姐?”灵儿又唤了一声。
云笑淡淡一笑道:“没事。”
看见云笑的异常,玉锦微微眯起了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看来并不会被赶出侯府了。十九公主的确是她感兴趣的人。
老夫人看向云笑,见她脸色微微不适,担忧问道:“笑儿,你的脸色不太好,哪里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