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婈嫌弃的看了一眼伍冲,将他踢开:“吃里扒外的东西!”
伍冲被乔婈踢开,又返身爬了回来,趴在脚边,双手从怀里不停的掏东西:“奴才错了,主子您绕过奴才吧,这黑心的银子奴才不要了啊!”
说着,一锭锭白花花的银子被伍冲掏出来扔在了地上,一锭银子滚了几圈,停在了乔明的脚边,银子底部朝上,清晰的“乔”字便跟着露了出来。
乔婈看了看那锭银子,随后看着乔明:“虽然我也姓乔,可我家的银子,却是如何来就如何花出去,没那闲工夫再去熔化重练的。”
那银子丢在脚边,乔明踢开不是,不踢开也不是,他心虚道:“这也不是我家银库出来的银子!”
伍冲哭了一会儿,一听乔明否定,当即就停了,睁着一双浑浊惊恐的眼去看乔明,“乔当家,你怎么连自家的银子都不认识了,这银子还是您夫人张凤给我的啊!说只要我到外面去散布一些污蔑我家主子的假消息,她就给我一笔银子,整整一百两啊……我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一时间竟被猪油蒙了心就收下了,干下了那等缺德事儿!”
说罢,他又问乔明:“乔当家,我最近总梦见妙儿七窍流血的来找我索命,你最近有没有梦见妙儿?害死她的人,你可也占了一份!”
乔明登时面红耳赤,“你胡说!明明是妙儿自己到处勾搭男人被人知道了,自觉颜面尽失无法立世才投河自尽的!与我何干!”
伍冲吃惊:“乔当家你怎么这么说妙儿,你我可都是当事人,当初是你瞒着主子拿了银子要求我为你们牵线搭桥,自始至终,妙儿从来没有去勾搭过别的人!她的一颗心,可都在你身上啊!要说妙儿投河自尽,这可是你夫人出的主意才害死了她啊,我只是收了钱胡乱的散布一些假消息罢了,她却还故意的将妙儿的住处告诉那些流氓地痞,暗示他们去寻妙儿消遣……可怜妙儿,死前还遭遇非人对待,那些人可都是qín_shòu啊!”
围观的群众,很轻易的便听白了整个事情的始末,对于妙儿死前的非人对待,也很容易的猜测到了。原本还不耻妙儿为人的一些人,顿时同情心开始泛滥起来,纷纷看向了乔明,双眼含着怨愤责怪。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乔氏夫妇都是狠心恶毒的主啊!”
“那张氏端的是丑恶无比,一副好教养的做派,内里都腐烂了!”
“大抵是觉得乔老板不是她生的,怎么折腾都无所谓吧?那丫头在她眼里,就更不算什么了!”
“你们都闭嘴!”乔明气的对周围的人大喝,“别听他颠倒黑白!”
听在众人耳力,却都是强自狡辩了。
被众人冷落许久的孔三这时嚷道:“我孔三不管你们自家的事儿,谁害死了谁,你们稍后自行议论去罢,今日我可是来迎亲的,误了好时辰,你们谁担待?”
乔婈闻言一笑,看来今日孔三是非强娶了她不可了,便侧了身子,露出了身后的大门入口,就见几个女婢捧着好些书走了过来。
乔婈摸着那些书,对围观的群众道:“这些,都是我这茶社几月来的账本记录,上面都有我平日里做账的字迹,诸位大可与孔三手中那张协议比对一番,看看那协议,是不是我乔婈签下的!”
话落,有好奇之人随手拿过一本翻开,就见里面的字迹又细又小,完全不似毛笔写出来的,且字迹刚硬,再看孔三手中的签字,却是无比的软绵,就如两个性格不同的姑娘,一个带着果断坚韧,一个却是顺从柔顺。
那人连翻了几本账本,上面的字迹没一个与那协议字迹相同,合上账本,不免轻视的看着孔三:“孔三爷,想捏软柿子没错,可错碰磕掉了自己的牙,那就落不着好了!”
“说的是。”清爽男声传了来,人群里,赫然多了一个身影。
司长风身着银白华丽的长袍,肩上是与乔婈同一款样式的狐裘披风,他越过人群,踱步到乔婈身边,与她并肩站立,乍然看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一对十分登对的夫妻。
司长风先是看了一眼乔婈,对着她勾了勾嘴角,然后环视了人群一圈,才看着孔三,淡声道:“孔三,你这模样,要是再磕掉半颗门牙,可又要难看几分了。”
在响水城里,谁人敢不卖司长风几分人情,纵然是刚才还很强势的孔三,这会儿也痿了,敢怒不敢言,只勉强扯出几分笑意来:“司当家,什么风把您给吹过来了?孔三这会儿正处理家事呢,还请您先挪挪步,等我处理完了,再请司当家去喝几杯。”
“家事?”司长风轻讽的扬了眉梢,“既是家事,就该把自家的门关好去处理,怎么反而闹到别家门前了?”
围观人群中,好些圆滑世故的人,一见司长风出现,就想扒大腿,个个狗腿的开始自发的跟司长风叙述来龙去脉。
司长风只沉默的听着,事情早在一刻钟前他就知道了,所以才从府里匆匆赶来,等众人再次安静下来之后,司长风趁孔三一个不注意,将那协议从他手中抢过来,细细的看了,皱眉看着要来抢回协议的孔三:“这字迹,真是眼熟,好像是出自城中那为了谋生,而摆了摊子替别人写家书的落魄书生之手吧?”
孔三咽了下喉间紧张的唾液,干巴巴笑道:“怎么会,不,不是……”
司长风兀自笑道:“还别说,什么样的人写什么样的字,那书生比平常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