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府里的诸位,虽说因为司长风与乔婈闹了许多的不愉快,但随着司长书与翟芳芳的亲事订下来后,压抑的气愤总算是回温了一点了。
自翟芳芳被自家亲娘关在房间里狠狠的抽了一顿后,便闷在府里养了近十天的伤。
这期间她娘每天来给她换药,总是一副慈母的样子来,丝毫不见当日的狠辣,但翟芳芳知道,她娘眼底的情绪是冰冷的,内里的那颗心随时都会窜出毒牙来,将她刺得遍体凌伤。
她娘恨她,不,应该是说,她娘恨所有的人,包括她自己。
在司长风回京之前,她已经很久没被亲娘这般虐待了,所以那一顿鞭子,刺激的翟芳芳反叛心理飙升,她面上丝毫不敢违背司田土,带着笑的与司长书订亲,心底下,却是看谁都觉得恶心憎恶。
翟芳芳这朵花落入了别家,最伤心的,便是司田水的儿子司长福了。
福分福分,作为妹妹的司长芬本应对哥哥倍感亲厚才是,无奈司长福性子太懦弱,叫司长芬半点看不上眼,司长福难过翟芳芳许了自家堂哥,在屋子里躲着哭,司长芬便拿着绣花版样坐在他门外,一句一句的嘲讽着。
“大哥,不是小妹说你,天涯何处无芳草呢,你就为了这么点小事,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要说了别人听,准笑的你没脸留在京城!”
“她与她爹一样,长了双势利眼,这京城里好姑娘多得是,你怎么就非得她翟芳芳不可!”
谢氏打远处走来,听见这些话,不由得狠狠地拧了一把司长芬的皮肉,见她吃痛后,方才小声的呵斥:“怎么跟你大哥说话的,嘴巴再这般没遮拦的,看以后谁家少爷敢要你!”
司长芬丝毫不放在心上,收拾了东西站起来,道:“丑女都不愁嫁,我就更不愁了,这世上只有娶不到媳妇儿的男人,还没有嫁不出去的姑娘!哼!”
说完,冲着司长福紧闭的房门甩了个白眼,便施施然回了自己的屋子。
对于女儿这般油盐不进的德行,谢氏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看着她的背影摇摇头后,便去拍了拍司长福的房门:“长福啊,娘给你炖了汤,快出来喝点吧,这都一天没吃东西了,你是要教为娘的心疼死啊!”
屋子里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之后,门被打开,司长福双眼红肿的立在那里,也不看她娘亲一张心疼的脸,嘴里只瓮声瓮气的说:“终归还是我们无权无势,入不了眼罢。”
谢氏本是乡下一农妇,机缘巧合之下嫁给了司田水,虽不说是荣华富贵,可与往日相比,这十几年来的生活也算得上是锦衣玉食了。她心不多,一家人平安和乐就行了,可嫁的丈夫却不是这般想的,京城里贵人多了去了,他心里不甘屈纡别人之下,总想着往上冒头,这两个孩子便自小在他教育之下,生了颗大心,总想着要过上比他人还富有的生活。
谢氏长叹一声,给司长福理了理衣领,道:“长福啊,听娘的劝,什么事都应该顺其自然,不能强求,你与芳芳没成,说不定是有更好的姑娘等着你呢?”
所谓求不得,这痛苦便容易叫人心里扭曲,司长福虽然觉得是因为自身条件不合格导致翟芳芳看不上他,更多的,就像之前司长芬说的那样,觉得翟芳芳太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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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芳芳与司长书成亲,司长风这边的礼金自然是少不了的。
早早的,乔婈便按着司长风说的,各种摆件玩物装了好几箱子叫人给抬到了尚书府去,就这阵仗,光让人看着,就万分的羡慕眼馋。
春桃觉得肉疼,“夫人,我们不是与那边合不来吗?怎么送这么多东西去?”
乔婈不在意的摆摆手,扶着腰往内院走去,并说:“这些东西都是你家姑爷平日收礼收到的,没花一分钱,尽放在库房里占位置的,清干净了倒好。”
乔婈勾着嘴角,心里琢磨着司长风不愧是商人,这算盘永远打的是噼里啪啦响,这么多箱子从司府一路抬到尚书府,多么的招摇,别人只会夸赞司长风出手大方。而实际上,乔婈放进箱子的银票,也就五百两。
尚书府的人缺钱花,肯定也是想借着司长书的婚礼,顺便小赚一笔,把钱给仇人,这么憋屈的事情司长风可不做,五百两不多,但配合着那几个箱子来看,就非常多了。
这厢,任姨太看着那被一下一下抬进来的箱子,不禁也面露喜色,心道看不出这司长风出手还真大方,等到人走后,便由司长琴陪着清点起来,这一点不要紧,差点被气的吐血。
她手里抠着那五百两的银票,再看看这几大箱子摆件玩物,牙齿几乎咬出血来:她要这些东西做什么用,府里岂会缺这些玩物?
司长琴在旁边小声说道:“娘,您别气了,那边的礼金虽少,但这么多东西拿去当了也值不少钱了。”
“当什么当!”任姨太说,“叫别人知道了,拿出去说堂堂工部尚书府,竟然落得要靠变当东西过活了?叫你爹知道不死也要扒层皮!”
任姨太那个恨啊,好东西再多,也不如手里握着现钱的感觉来的实在,拿这么多一堆没用的玩意儿不说,还放在库房里占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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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茗语怀孕,乔婈问了家医,让人送了好些孕妇吃了有好处的东西过去,却不想,这日都傍晚了,平日里伺候柏茗语的丫鬟却过来了,说是她家少夫人请乔婈明早就去严府,有事相商。
乔婈没问丫鬟柏茗语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