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一震,云中阙忽而睁大了眼眸,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
“倘若这样能解救于她,那我变成凡人又如何?”
“那火如歌的灵魂本就是应三界六道之运而生,也正是如此才得以习得通灵之力,因果循环皆有定数,包括穿越异世,包括与你们相遇,这一切都由天运由命定。慕容珩,你保存的那副身体,这次会派上用场。”
听罢,慕容珩产生了与云中阙几乎一模一样的反应,甚至比他更深切。
“真人的意思是……”
“如你所想,本真人帮你们最后一次,至于你们能否抓住这次机会,全看缘分。”
不待老者话音落定,慕容珩与云中阙只觉眼前遽然有刺眼白芒汇聚成片,紧接着,两人便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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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慕容珩看到的第一个人是慕容齐。
“你伤势未愈,先别动。”
双肩被慕容齐轻轻按住,慕容珩只觉胸腹处传来钻心痛楚,他一皱眉,目光回收,看向缠了满身的染血的绷带上。
“你在前往西梁的途中遭遇陆枭余党埋伏,能捡回一条命已经算是万幸。”慕容齐眉心微蹙,目光里透着股明显的忧虑,满眼的血丝及眼下的两抹黑让他显得格外憔悴,俨然是副不曾休息的样子。
“展风呢……”蠕动着双唇张了张口,从慕容珩喉间发出的却是一个令他无比陌生的沙哑声音。
“受了重伤,好在没有危及性命。你好生休息,朕命御医给你用了最好的药材和补品……”
“没……时间……休息!”低吼一声打断了慕容齐,慕容珩的情绪突然变得激烈起来。
只见他猛然抓住他的双臂,挣扎着想要起身,而胸腹的伤口却因此受到牵扯再次撕裂了开来。殷红的鲜血瞬间浸透了层层绷带,在明黄被褥沾染成一片片妖娆刺目的鲜红,像落雪红梅,艳丽处一点凄绝,随时都有殒命的危险。
“你给朕冷静!这是圣旨!”强行将慕容珩按回到床榻上,慕容齐的眼底浮现出一抹鲜红,不知是血丝充眼还是倒映了慕容珩的血迹,总之形容可怖。
伤口的撕裂令他不得不重新倒回榻内,瞪着头顶处的明黄床幔喘粗气。
他要见火如歌!
现在!立刻!
他,已经没有更多时间养伤!
越是这样想着,慕容珩就觉得脑内越发的沉重,许是由于服了药的缘故,他只觉得自己的视线越发变得模糊起来,就连神智也逐渐变得恍惚不定,仿佛一切都开始扭曲飘忽起来,丧失了实质感。
同样回到了天启国,此时的云中阙已经变为ròu_tǐ凡胎。站在靖王府门外,他盯着那蓝底金字的烫金匾额,眼眸眯起。
倘若他猜的不错,重新回魂的火如歌应当已经回到了这里,回到了原来那副躯体里。
如是想着,云中阙的心情突然变得复杂起来,一时间既有些犹豫又有些兴奋,不知从何说起。
动了动腿,他向前挪动了几步后又退回了原地。
关于火如歌的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测,他很害怕,一旦希望落空,他不知道他究竟会迸发出怎样的情绪。
“幸雀,站在这里做什么?如果你是来找我的话,不进来可是找不成人的。”
蓦地,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原本犹豫不决的云中阙登时虎躯巨震,一时间竟僵硬在原地,没有转身。
他很确定自己现在只是个凡人,凡人无法见到鬼魂更是不能听到鬼魂的声音,倘若真是如此,那他身后的,果然是她!
猛的回转身形,云中阙的眼眶陡然张大,几乎要爆裂开来。
“怎么?才一下没见,你看到我的样子怎么跟见到鬼一样?”双眼笑成了两道弯月,火如歌边说边朝他走去,可不待她走到他跟前,手臂便已经被他牵扯了过去。
被云中阙抱在怀中,火如歌沉默了半晌后将双手缓缓提起,像是在回应他的温柔般,把头贴在了他宽阔的胸膛上。
“男子汉大丈夫,哭出来的话会被人笑话的。”
她的语速不快,听起来十分平缓,像是平滑无波的湖面,清亮如明镜。
“混账……本大爷,才不会哭。”许久后才嘶哑着声音低吼了一句,云中阙几乎将火如歌的整个身体都埋没在自己的双臂之中,像是怕她再次倒下,再次从自己身边逃跑般,始终维持着这样的状态。
轻拍着他的后背,火如歌没有再开口。
有他在身边,果然很好……
“放……开……!”一个近乎怒喝的声音朝两人远远砸了过来,火如歌离开云中阙的胸膛前循声看去,眸光陡然一转,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几乎是一刻不停的跑到浑身缠满着沾血绷带的慕容珩跟前,火如歌也顾不得一切礼数就那么扑了上去。
拒她扑上来的力道很轻,轻的像一片鸿毛,却终究还是让刚刚撕裂过伤口的慕容珩狠狠的皱了下眉。
及时阻止了想要开口的太监,紧随着慕容珩而来的慕容齐负手而立,背对着身后相簇拥在一起的两人,一言未发。
被噤声的太监见状深深弓下了腰,两片嘴唇却抿得倍儿直。
新帝什么都好,只是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