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顺着窗子流淌进装潢华贵的卧室。
宽大的床边,女人沉沉的睡了过去。她的脸上带着不设防的温和与甜美,一双蝉翼般的睫毛盖住了下眼睑,虽然掩去了眸子中的灵动,可不难想象睁开时的瞳仁会有何种神彩。乌黑的发勾勒着她侧脸的弧度,飘飘然的散落在锁骨上,带着让人魂牵梦绕的梦幻味道。
柳熙烈站在床边,似是在欣赏着女人的睡颜。
几天不见,这个丫头似乎又瘦了一些。他的大掌轻轻地探了过去,帮她撩开了挡在额前的几抹发丝。
然而刚想要收回大掌,他的手腕便被一只小小的手扯住,一直合着眼睛的女人柔柔的掀起了眸子,唇瓣一扯对着眼前的男人伸出了双臂,半是撒娇的柔声道,“抱我。”
柳熙烈的眼睛中闪过一丝轻轻浅浅的浮光,透着几缕惊喜,长臂一伸将那抹清丽的娇躯揽进怀中,大掌揉着她额头的发丝,就像在帮一直餍足的猫儿顺毛那般。
“熙烈,我有事情要告诉你。”云梦禾趴在男人的肩膀上,眸子中闪过几丝的忐忑,紧紧蹙着的眉心倏地展开,清了清喉咙继续道,“你做好心理准备听我要说的话了吗?”
“心理准备就不用了,说吧,什么事。”
“我……找到你爸爸了。”云梦禾拉住了柳熙烈的手,目光中闪过几丝踌躇,“你想见见他吗?”
柳熙烈俊美的五官似是往日那样的平静安和,唇瓣似是掀动几许,眼睛低垂着,敛去了全部的情绪,“睡吧,明天一早我们就回海城。”
柳熙烈自然是没有说不想见,可是他的表现也绝对不是想去见。
相反的,他的语调中带着让人无法挣脱的强硬,似是更为凶猛的桎梏。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松了松自己的领带,透着不能用话语言说的烦躁。
“熙烈……”
一双温柔的小手倏地绕上了他结实的腰身,云梦禾柔柔的声音似是一剂良药,熨帖着男人的胸口。柳熙烈不语,由着她从背后抱着自己。
“季叔叔和我爸爸是好朋友……他受伤了,下半身失去了知觉,他是因为不想做别人的累赘才会假死的。”云梦禾马不停蹄的开口辩白着,然而柳熙烈却并没有多言,一双大掌将身后的女人轻轻抱了起来,温柔的将她放在大床上。17gor。
“你的话越来越多了!”柳熙烈的唇边溢出一丝淡淡的叹息,眉头跟着便拧在了一起,“很吵。”
“可是我的意思是……唔……”
云梦禾的话还没有说完,唇瓣便被男人封住了,他的唇舌灵敏的探了进来,要侵吞掉她的全部呼吸那般,混合着柳熙烈独有的味道。男人的大手轻轻覆在那抹日渐丰盈的雪团之上,微微用力,便听到了女人难耐的申银……
因为怀孕到了中期,云梦禾的身子难免敏感了些,被柳熙烈这轻轻的一逗弄神思便飘到九霄云外去了。关于季云的话题也算是被柳熙烈强硬的打断了。色子双沉过。
将云梦禾哄睡,那抹高蜓的背影才回到落地窗之前……他望着窗外的深沉夜空,思绪却飘到了很多年以前,曾经是自己的父亲,现在却该叫外公的那个人似乎预言过今天该有的情况,当时他并没有多说,只留下一句堪比警告的话语……
“如果有一天,依蓝深爱的那个男人出现了,你千万不要让他们再见面。”
当时他不懂,现在,他依旧不懂。
不让季云和柳依蓝见面的结局是什么柳熙烈心知肚明,他那个报复心极重的母亲自然不会放弃仇恨,她依旧会把云家当做假想敌,依旧会用各种各样的方法去伤害云梦禾……
今天,他躲过了一个穆静,等到来日,说不定还会有其他女人送上门来……归根结底,最后要和柳依蓝针锋相对的人并不是云梦禾,而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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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混蛋!全是混蛋!”柳依蓝疯狂的叫嚣声伴随着瓷器碎裂的声音袭了过来,她将桌子上的所有摆设全部扫到地上,疯狂的叫喊着,“柳熙烈那个混小子竟然敢在这个时候跑到国外去!混蛋!”
站在一边的捕雨不敢上前去拦,黑夜的寂寥让他的面色变得更冷,似是镀上了一层磨不开的凝重。
“都是因为云梦禾那个丫头!是她把我的熙烈拐跑的!”柳依蓝的眼泪依旧在不停的滚落着,她的脚背被碎了的瓷片划破,鲜血簌簌的滚落,可她却像感受不到那般。
“快!把云梦禾那个死丫头给我抓过来!我要把她碎尸万段!”柳依蓝将立在客厅的一频梗眼泪喷涌而出的嘶吼着,“我要杀了她!”
捕雨的脸上并没有一丝的讶异或是震撼,一如往常那般面无表情,似是已经习惯这样的情景了。一双布满厚茧的手从怀中拿出了一个信封,轻轻放在茶几上,薄唇微启,说出来话便更加没有温度了,“大小姐,这是法院的传票。”
柳依蓝撑着沙发瞪向捕雨,犀利的目光似是翻腾过一层狠辣的血痕,“滚!”
捕雨依旧是面无表情,他恭敬的微微鞠躬,踏着月色离开了别墅。车子的引擎声音轰轰作响,然后便什么都听不到了……偌大的柳家大宅中再也没有曾经的富丽辉煌,取而代之的便是一片狼藉,以及被摧毁得不剩什么的荒凉。
捕雨的车子越开越远,直到在后视镜中再也看不到大宅的形状才慢条斯理的减速,拿起蓝牙耳机挂好,“少爷,是我。法院已经